《王牌冤家》（Eternal Sunshine of Spotless mind）是許多人心目中的愛情經典電影，不過這部由查理考夫曼（Charlie Kaufman）撰寫劇本、法國導演米歇龔瑞（Michel Gondry）執導的作品有著強烈的作者印記於其中，在現實、夢境、想像與回憶中交織，導向最後的命運結果，也就是在美學與敘事上，都與過往的愛情電影有很大的差異；本片的製作人之一安東尼柏格曼（Anthony Bregman）近日在接受 Podcast 節目 Hollywood Gold 訪問時，透露當時其實開拍時整個劇組都亂成一團，甚至還被女主角凱特溫絲蕾（Kate Winslert）關切。

首先是拍攝方式。導演米歇是一名法國人，因此拍攝的思維並不是那麼的「好萊塢」，根據安東尼的說法，他的每一顆鏡頭就是一整個場景，什麼意思呢？以好萊塢的拍攝方式為例，一顆兩人對話的場景可能會以多機、或是多次的方式完成不同的鏡位，例如特寫、主鏡頭、過肩鏡頭...以確保妝髮、美術設計、服裝甚至如果是外景的話能夠盡量一致，最重要是能掌握底片的數量（在數位還沒有普及的時代，底片是相當昂貴的拍攝成本）。但米歇算是更毫無章法的拍攝，甚至現場不會主動喊開拍跟卡，代表著拍完一顆鏡頭所有的場景設計都要重來一遍，導致原先預計一天 5000 呎的底片額度在第一天就超支拍到 25000 呎，「我們當時被警告，你們這樣拍的話，這部片光底片的費用就要 100 萬美金。」

再來是剪輯師的崩潰。「我們當時把這些拍完的素材丟去剪輯室，交給一位經驗豐富的剪接師處理，一位拿過奧斯卡的大師，但因為每一顆鏡頭就是一個場景，讓他無法透過傳統的方式組織化每顆鏡頭。」米歇的「法式拍攝」不僅讓拍攝當下的劇組與演員感到頭痛，間接也造成了後期人員在剪接上的茫然，「第一天拍攝的素材在 10 天之後完全沒有剪完，雖然我們覺得每顆鏡頭都很棒、很酷，但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麼把它們拼在一起。後來金還有凱特為此都感到有些擔憂，而我們原先配合的剪接師基本上也精神崩潰了，因此我們不得不讓她離開。」

最後是演員的擔憂。在沒有了剪接師之後，金凱瑞與凱特溫絲蕾發覺事情不太對勁，兩位演員把安東尼以及另一位製作人史蒂夫高林（Steve Golin）叫到了拖車裡表達了他們的疑慮，「我們非常擔心這部片會完全沒有邏輯。」他們表示，「你們看過成品了嗎？」安東尼做出正面的回答，表示鏡頭都很棒，不過他們則是想要問「你們有看過那些鏡頭剪在一起的成品嗎？」

「當時我們完全沒有看到鏡頭剪在一起的樣子，我們的剪接師崩潰了，我們失去了我們的剪接師，因為素材相當混亂且瘋狂。」另一位製作人史蒂夫則是相當堅毅地做出回應，「聽著，我必須跟你們坦承...成品相當棒！鏡頭超棒，他們把它們完美的剪在一起，我們做了一個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

看起來除了台灣當時命名上的「歷史」，《王牌冤家》在開拍的時候也遇到了不少狀況，不過也該感謝兩位製作人以及兩位演員對整個劇組的信任，才造就了《王牌冤家》，本片在上映之後就獲得極高的評價，不僅拿下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也成為了之後 20 年不敗的經典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