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Dammi
直到後來,觀影者才知道這是一個關於階級、身分差異的愛情故事,不過沒有轟轟烈烈,乾柴烈火,純粹以愛為信仰,為歸屬地不顧一切,試圖跨越所有障礙,包含了美國西部拓荒時期與印地安原住民爭地的狀況。那是個混亂的時代,活著只為了求生存,唯生命不該徒有物競天擇的理論,仍應保留身而為人特有的價值。這是槍響前決定愛不愛你。
故事發生在1870年,開門見山地告訴大家這是一部西部電影。根據20世紀初期美國知名作家Mark Gruber所指出西部電影基本的七種情節,此故事屬於法外之徒的類型,即目無法紀的各方勢力,不擇手段爭奪資源及勢力的故事。面對競爭激烈下的產物--人心險惡,他們有著自己生存的準則,絕非天真地相信世界依然美好之流,正向無比的鬼話。Silas為其代表,不過這樣的精神受到出生於貴族的Jay挑戰。
讓這部電影不落俗套,進而出彩的地方在於場景與時空設定雖無庸置疑地為西部電影,但具有代表性的出場人物卻淪為配角,反倒以一個應該不會存在於此的上流社會踏上追隨所愛的旅程,拉出主線,時刻與路上所見聞,組成西部電影的主要分子進行辯證,反襯出角色們的價值觀,並以Silas為象徵,最後跑馬燈般地帶過此故事所有往生屍體為補強,試圖告訴我們生命的脆弱不堪,在利字當頭致使人與人之間存在猜忌、蔑視等等負面心計之下。
整體梗概大抵為Silas護送Jay穿越滿布險阻的西部去尋找Jay深愛的人,並透過穿插的方式,讓我們了解何以Jay和他的女孩分隔兩地。不過非僅有Jay的觀點及回想而已,Silas也加入其中娓娓道來。原本只以為有Jay的獨白而突然加入Silas的那個當下有點錯亂,但隨著劇情的延展,個人才感受到導演這樣安排的用意,覺得不僅是Jay在追尋自己所愛,其實Silas也在尋找些甚麼,惟無以名狀,直到這趟原本帶有其他目的的護送旅程,才慢慢具體成形而改變想法。
畢竟剛開始時Silas恰為Jay的反面對照。導演幾乎每一刻每一秒無不呈現橫越西部的這趟旅程是有多麼危險,Silas也不斷或身體力行或苦口婆心傳達著在西部生存的準則。一場Silas幫Jay刮鬍子的戲頗具暗示性,藉由用具的鋒利及皮膚的柔嫩,影射著要在這個荒野活下去,必得如履薄冰,稍一不甚便萬劫不復,不過單純如Jay,還是有餘裕地享受著美好的音樂,思考著愛情生死的浪漫哲理,甚至一時不察,傻不楞登地闖入賞金獵人的休息領域。
而雖說沒有談到Silas的過去,不過他和Payne的對手戲,縱然談的是回到賞金獵人的行列,倒也賦予對Silas的過去無限想像的空間。Silas之於Payne如同Jay之於Silas,可天馬行空地遐思著同志情誼的可能性,抑務實簡單地以Jay現在的處境影射著Silas在Jay這個歲數時的狀態。千萬別忘了當他們趁火打劫遭遇強盜的小商店後,遇見的那一對姊弟,原以為姊弟倆在那場戲後就殺青了,未料卻顛沛流離被賞金獵人收留,並出現在最後一幕的安排,或許也是組對照。
Silas離開賞金獵人的行列可能是他尚心存悲天憫人的胸懷,也可能是因為不固定,沒有歸屬的存在吧?!我特別在意台詞以drift(漂流)這個字描述往西部的行程;也在意著賞金獵人對Jay這個不速之客訴說著關於另一位不法之徒因為看到假的通緝單而洋洋得意的故事還有Jay點破了Silas內心孤寂的場景;重要的是直到劇末所出現『家』的具象,尤其那種佇立在廣袤土地的單獨與蒼涼。那是通緝犯的家。逃犯都居有定所來對照著不法之徒的餐風露宿。
於是印地安人對抗外來者以保衛家園的呈現,就不再只是單純表現西部險惡的用途而已。既回應了Jay和所深愛之人彼此之間的差異,前者是種族,後者是階級,同時從Jay的追尋到前段所描述的安排,當然也不能忽略最後一場槍林彈雨的對決,在在收束於對愛,對家的憧憬,包含了Jay恍如預言的夢境以及在整個故事裡唯一出現的家裏頭,以一場餐桌戲借代了溫暖的居家生活。
雖然總有懸念,回應至那對姊弟的處境,以及砍樹反被壓死的黑色幽默,還有癡心不一定有回應,諸如此類的命運捉弄,但為了愛,似乎就能鼓起克服一切的勇氣,勇往直前。因此反英雄式地,Jay總是出Silas意表地仍能在這樣的環境存活下去,以及看似居家型的柔弱女生,獨立自主,荷槍持彈地為保護家人而戰鬥。這就是Silas在這趟旅程當中,Jay教給他最重要的一個功課,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價值,當然Silas初始那空虛的心房應該也被填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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