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dion專欄 / 《菜鳥》:沒有蝙蝠俠的高譚市

2015/11/23|
by Odion
文/ Odion

鄭文堂導演繼《眼淚》之後再度碰觸警政議題,不同於《眼淚》老刑警對歷史的沉痛告白,這回導演將鏡頭轉向年輕警員,探究一個理想衝動的鋒利新人,如何被汙穢墮落的體制與社會消磨殆盡。仔細與《眼淚》相比較,可以發現電影的步調、節奏都比前作更加輕快,剪輯短促俐落,加上豪華的演員陣容宥勝、莊凱勛、簡嫚書,看得出《菜鳥》企圖在商業上取得成績。電影整體執行完成度高,雖然有意識地削弱鄭文堂導演濃厚的人文印記,但鄭文堂終究是鄭文堂,即使刻意商業,依然改變不了沉重的剖析風格。

片中以宥勝牙痛隱喻警察體制的病灶,牙醫師的診斷是鄭文堂在整部電影裡最想說的話,直接明白的點出孤掌難鳴的小員警無奈。但這隱喻似乎不需要這麼直白明瞭的象徵,整個劇情就已經是對體制最明確的說明。比較牙痛的明顯象徵,電影拍攝大量台中地景反而是更加成功的手法,從七期豪宅、台中火力發電廠等,成功的將電影世界觀與現實生活的台中共鳴成指涉性、批判性極為強烈的控訴,電影角色更是連結現實生活中政治人物形象,住過台中的影迷應該不難猜出這些角色相對應的政治人物。七期豪宅的奢華直指與政商警盤根交錯的關係;台中火力發電廠之於台中城市病灶,一亮眼一黑暗,由內而外建構了最寫實的城市隱喻,有如《黑暗騎士》中紐約與高譚市的指涉,不同的是《菜鳥》沒有拯救眾人的蝙蝠俠。

莊凱勛、簡嫚書詮釋了底層警員的生活脈絡、景況,與宥勝所代表相對光明璀璨的理想員警,形成反差,不僅是形象、生活、想法的落差,亦可以看做時間流逝、理想消磨、社會吞噬後的一體兩面與時空對照。莊凱勛、簡嫚書高度化學變化的演出,把現實生活的掙扎無奈詮釋的迫人心弦,特別是兩人相擁痛哭的戲,放置在今年金馬演技獎項上,一點也不落人後。相比之下,宥勝的轉型演出顯得非常貧血,即使生澀演技恰好與菜鳥員警的理想化相映成趣,但對上莊凱勛、簡嫚書,甚至是其他配角游安順等,戲力均力壓宥勝尷尬的演出。

《菜鳥》結局並沒有落入熱血逆轉、理想勝利等俗套,高理想的菜鳥終究被體制消磨、被社會輾平,而選擇了一個妥協的逃避。電影批判的體制沒有絲毫撼動、改變,菜鳥逃離的腳步,無形中強化了整個腐敗體制的碩大與顢頇。這本是一個相當沉默而有力的批判,但導演選擇讓菜鳥員警調職其他縣市,而調職後的職業生涯似乎沒有了不公不義,破壞前方逐步建立的現實,而顯得將問題簡單化。善惡模糊的交界,更應該停滯於無奈的妥協。

粉絲專頁:www.facebook.com/MovieXMusic

相關新聞

留言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