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光祐專欄 / 《美麗時光》-宿命下的寬容以對

2015/11/15|
by 呂光祐
文/ 呂光祐

「在都市及島嶼,紀錄迷失靈魂,最後悲憫地催眠,讓懸空的人一點點解脫。」記述邊緣人的遭遇,而悽慘愁交疊的尾聲輕輕放下,做個夢。看完便對張作驥導演這樣的生命處理態度留下深刻印象。

美麗時光裡,劇情路線從家庭敘述開始,外省及客家的姻親家庭紛紛擾擾,有賭鬼有病氣,造就兩表兄弟不一樣的人生態度。阿傑(高盟傑飾)與小偉(范植偉飾),一沉穩一衝動。「我一直覺得我是很快樂的人」小偉這麼想,從頭到尾都是這麼想。而阿傑就是典型的血氣方剛青年了,用宗教跟魔術的不切實際迷幻自己,懵懂度日,在觀看的人都很清楚,血光之災是遲早的事。果不其然,為討生活而幫助討債卻闖禍,宿命(道路真理)一如往昔按部就班掌控,難逃一死。

劇情與《醉生夢死》相同在於對底層人物的生活描寫,跟最終都有命運下慘烈的犧牲。邊緣或所謂底層的人物似乎一直都是張導演著重的題材,例如《蝴蝶》的一哲這個角色也是在南方澳徘徊的七逃人。另外,主角的結局都是悲劇:老鼠跟阿傑的意氣用事、一哲跟老鼠的自我矛盾,諸類性格好像都無法逃脫宿命性格的定調,走向相同的下場。特別的只有小偉,在他的釋然跟平靜下,淒涼的色彩就少了一些。

拍攝上,《美麗時光》使用比較靜止的鏡頭,即使在巷弄間逃竄的片段,也只將攝影機當監視器使用,讓人物跑進跑出,符合本片整體平抑的氣氛。《醉生夢死》則為突顯醉的主題,在比例上斟酌多點手持鏡頭。在拍攝的方法上稍有不同,對人物跟劇情的描述上也可以有不一樣的層次,就只是順著主角的態度而已。

在觀賞完兩部之後,發現特別之處在於:雖然劇情前大半段都是講述,讓事件一步一步地進行,生活背景到事件發生到轉折到衝突,但結尾卻都是迷幻的。

亦即導演不直線順從地讓事件依照宿命結尾(例如《少年ㄟ,安啦》阿國橫屍河邊的死亡,那麼直接悲愴),卻都給予最後一幕不真實的畫面,老鼠跟母親的放生與倒酒、小偉跟阿傑的嬉游,雖然很難說是放釋還是反差的惆悵,但似乎隱約透露出張導演有一絲唯心論的對抗宿命意識。

所以,首段以催眠形容張作驥導演對角色的處置,讓他們做個好夢,讓人生-被宿命綑綁住的-有一個心靈上的出口,輕輕落下。這是本文對張作驥導演《美麗時光》的詮釋,供大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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