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er專欄 / 《醉‧生夢死》冷冽卻暖實的告別

2015/08/12|
by OLIVER
文/ Oliver

今年是台片大師年份,許多知名大導都選擇在今年交出新作,從四月份張艾嘉的《念念》到八月的張作驥《醉生夢死》、侯孝賢《聶隱娘》,當然還有許多老導演也有作品,但依然維持過去作品質量而沒有墜落的也就這幾人。相較於去年青黃不接的慘澹,《醉生夢死》在台北電影節刷破北影得獎紀錄,可謂替台片開響第一槍。

走過《暑假作業》的清新風格,張作驥再度回歸宿命論的悲劇風格,他的作品一向關注社會底層,不僅挖掘小人物自生活到精神全面性的沉悶鬱卒,同時也帶有希臘悲劇的戲劇味。他熱愛探討的主題生之痛苦與死之解放,便是建立於宿命悲劇的基礎上。這樣的創作觀也表現在他的美學構圖上,早年的《黑暗之光》還有非常濃厚的新電影味,到在其代表作《當愛來的時候》便能構圖折射人生哲學。他鏡頭下的人物時常被放置在一個又一個的景框之中,不僅營造出縱深感的畫面感,更是人物心境與導演宿命論哲學的表現。

例如《醉生夢死》的情慾鏡頭也多被窗戶、門廊等框架,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碩哥與大哥在淋浴間的情慾戲,這場戲是最能表現張作驥構圖美學。表現了生活的壓迫、小人物生活困境,甚至是精神面的扭曲擠壓。即使是碩哥與大哥跳舞的快樂橋段,亦難逃一層又一層的框,喜悅的情感中滲透著身不由己的苦澀,絕望命定的無力感在配樂的催化下,有著濃烈的情感衝擊與翻騰。

《醉生夢死》是他創作光譜中最具野心的作品,將過去的創作理念更渾厚完實的呈現,四位主角錯綜交錯的敘事手法,操作在張作驥手裡不僅沒有失衡,而是駕輕就熟。據說片名四字分別代表了四位演員,但私自以為「醉」字最能詮釋全片氛圍。醉所表現的茫然與迷失就如四位主角的人生註解,弟弟的得過且過、哥哥上禾的無助、碩哥的奮力掙扎、母親的記憶迷失,交織了現代的人生樣態。多線敘事撐起了電影的格局,進而從小人物處境指涉了台灣的某種社會氛圍與集體抑鬱。格局的擴大更加深了死亡宿命終局的抑鬱感,彷若一則大船將沉的鬼島寓言。

導演受訪曾說除了母親,其他三個角色都是他自己的某個面向,本片在他官司纏身期間拍攝,似乎因此在他的宿命美學中滲透了焦慮搖擺的不安情緒。這幾個角色沒有看的到的未來,僅能緊抓當下某些晃動的生活根基,像是溺水的人急欲抓住什麼一樣。這樣的情緒滿溢在整部電影中,一直到了最後魔幻的結局,導演才給了自己、母親、觀眾一個冷冽卻暖實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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