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Sebox 

每年到了畢業季，許多演藝圈的名人就會到畢業典禮上，為他們的學弟妹說些勉勵的話。而今年普林斯頓大學找來了《星際效應》（Interstellar）、《全面啟動》（Inception）的導演克里斯多夫諾蘭（Christopher Nolan）為畢業生們致詞。致詞的內容引用了許多他自己電影裡的劇情，也從中分享了他對於電影以及這個世界的想法。諾蘭的電影裡對於現實生活或是人性的黑暗，有一些獨特的見解，而他勉勵畢業生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他們不要繼續追求夢想。

「畢業演講的優良傳統裡，通常講者都會勉勵大家要去『追求夢想』，但我自己都不相信這套了，我也不會勉勵大家這樣做。我希望大家可以去『追求現實』。」

「隨著時間的巨輪轉動，我們一直把現實看成只是夢想的一個可憐親戚。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夢想或是虛擬的現實，這些圍繞在我們生活周邊抽象又美好的概念，其實都只是現實中的一個子集合。」

諾蘭提出了《全面啟動》的結尾作為例子，當然也向那些被爆雷的聽眾道歉。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不是Cobb最後在夢裡或是在現實生活中，而是去在意、去關心現實生活中的每個層面。

「李奧納多狄卡皮歐（Leonardo DiCaprio）所飾演的Cobb，曾經沒有辦法好好的陪伴孩子，也曾經滯留在自己的主觀現實中，但最後他什麼都不在乎了。這也告訴了我們，或許現實生活中的每一個層次都是有意義的。當攝影機慢慢往旋轉的陀螺移動，在陀螺正要開始不穩的時候，就切進了黑畫面。」

「我趕快逃出戲院，因為我怕人們衝上來找我，這個結尾造成了觀眾非常強烈的反應，但很常是一陣哀嚎。我要說的重點是，客觀地看來，觀眾認為這件事情非常關鍵，雖然說電影是編造出來的，像是虛擬的現實世界，但結局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對觀眾來說真的很重要。這也是我被問過最多次的問題，人們非常關心現實，現實真的非常很重要。」

導演諾蘭除了提到他剛上大學的第一天遇見了他的妻子，以及他畢業當時的想法，他表示在學校裡所學的知識並不是完美的，必須融合了更多經驗才能夠填補自己沒看見的空洞：

「我們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堆布里起司那樣形狀滿滿的知識，但那些其實只是一堆充滿空洞的瑞士起司。但那些空洞才是真正重要的，因為你跨出校園後，就要開始填滿那些你本來不知道自己有的空洞，你將會用經驗來填補這些空洞。當然一定會有好的經驗，也一定有壞的，但這就是你要學習的。」

「你在這裡所成就的將會幫助你變得更好，因為你不只是得到了一個充滿知識的身軀，而是你學習到了如何繼續學習。最重要的一個部分就是，起司上的空洞將會被最珍貴的東西填起來，新的想法、新的概念以及那些可以改變世界的事物。」

話說到此諾蘭又拿出自己的作品《全面啟動》作為例子。

「植入一個想法的種子，隨著時間，這個想法必定會慢慢變得更重要。我覺得我有責任告訴你們一些事情，一些在未來能夠幫助你們的事情。」

諾蘭回憶當他畢業時，世界是什麼模樣，並有感而發這過去二十年的發展，似乎都只在人類的狹隘的眼界裡是美好的，更期許畢業生能夠從事物的根本開始做起，才能真正改變世界。

「種族歧視、所得落差太大甚至是戰爭，我可以繼續說下去，但我相信你們一定都很清楚，因為那些事情到現在仍然存在。我們過去二十年究竟做了什麼呢？如果要我給你們一個忠告，我一定要仔細看看我這個年代到底對世界做了什麼。」

「事實上，我想我們有很多基本的問題沒有解決，我們一直相信如果能夠將這個世界串連起來，如果我們能讓不同的想法、意見突破地理、經濟的藩籬自由地交流，如果我們都能發聲，這些問題都會被解決。不幸地，到了現在這步田地，我們必須承認我們錯了，事情才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訊息的傳達並不是一切，有太多的智慧、經濟資源都在我那個年代被投入了通信的基礎設施，然後完成了一些我們自以為很美好的東西。」

「看看事物的基本面，我們要如何才能改變世界？要如何才能進步呢？我不需要告訴你們怎麼做，我只能告訴你們現在這些是你們的問題了。重要的是，人們會受到你的所作所為影響，而我相信你們擁有無限的潛力。」

最後諾蘭打趣地拿蝙蝠俠布魯斯偉恩（Bruce Wayne）開玩笑，因為他也曾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學生，但他沒有畢業。

「有一件布魯斯偉恩很重要的事情，沒錯，他曾經就讀過普林斯頓大學，但他並沒有從這裡畢業。所以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比蝙蝠俠還要厲害！」

（T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