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 《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超現實，還是太真實？

2014/03/26｜國際影展
by hsphere

文 / Perci Poon

被選為第38屆香港電影節的開幕電影，陳果的《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一如他過去的作品，以Cult Film的形式呈現出獨樹一格的香港風味。劇本改編自備受歡迎的網絡小說，由於原著故事本身已經富有香港特色，加上作為一位擅於描述香港社會面貌的導演，陳果以熟練而不失驚喜的手法，精準地拍出一部諷喻時弊的寓言故事。

電影講述17位平凡如你我的香港人搭上這台從旺角到大埔的小巴，小巴經過長長的獅子山隧道後，司機和乘客骸然發現馬路上只剩下他們這台車子，其後更發展出一連串的神秘事件，包括乘客疑似感染奇怪病毒相繼無故死亡、防毒面罩部隊的出現、摩斯密碼的匿名來電、還有David Bowie的《Space Oddity》⋯⋯當眾人還沒有搞清楚當前的狀況，在沒車沒人的大馬路上，小巴司機狂妄肆意的衝著紅燈。

17人形成的新社會，每個角色都獨特地反映著社會上不同的人。像急於當上領袖的大叔卻是個馬後炮，看似柔弱的小女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冷靜沈著的智囊團在危急關頭亦會說出出賣同伴的話；雖然每個人的個性、背景、理念不同，但不論角色們願不願意，他們唯一的面對的辦法是：必須團結，一起走出困局。故事看似荒誕離奇，但曲折懸疑的情節背後，卻真切地反映了香港人目前面對的無奈和疑惑。片中每一句流利粗俗的髒話台詞像狠狠地為人民發聲，而觀眾的訕笑背後，卻是充滿了自嘲。譬如當主角阿池接到女友來自2018年的電話，小巴司機反問2018年有沒有普選、以及哪個混蛋當上了行政長官（由於目前港人未有公民擁有選舉投票及擔任候選人的權利，堅持一國兩制、普選行政長官是近年香港人所關心及爭取的議題）展示出港人對未來失去信心。從《香港製造》、《去年煙花特別多》、《細路祥》、《香港有個荷里活》，到近期的《迷離夜－驚蟄》和《紅VAN》，陳果在不同時期的作品中，誠實地表達了對香港的感觸，甚至是對社會某程度上的抗議。

《紅VAN》的故事說到一半，生環的乘客決定回到小巴，離開大埔並前往大帽山，找尋回到原來的世界的方法。一條前路不明的馬路好比香港的未來，而一群渴望回到原來世界的人意味懷緬昔日光景，暗喻目前香港人內心的矛盾。電影以緩慢的鳥瞰鏡頭結束，從高空看著空蕩蕩的城市，腦海中不禁想起香港的現況，讓人悵然若失。

就像電影中所說的：「不要再騙自己外面一切正常了，我想大家該停一停，面對我們眼前的事實。」或許我們都需要陳果的影像寓言，重新檢視這個城市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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