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HBO 製播、安索艾格特(Ansel Elgort)、渡邊謙主演的影集《東京之惡》(Tokyo Vice)是 2022 年最特別同時最有風格的美劇之一,整部作品都在大疫情期間於日本進行拍攝,加上改編自傑克艾爾德斯坦(Jake Adelstein)真實的記者經驗,有許多貼近日本文化的情節與大量的日文;本劇主創艾倫普爾(Alan Poul)在東京影展時談到了在日本製作拍攝的感想以及第二季目前的一些進度。
THR 的亞洲分部資深編輯派翠克布澤斯基(Patrick Brzeski)問到,《東京之惡》為什麼選擇在日本實地拍攝,艾倫則是分享了更多關於在東京拍攝的實質困難。「好的,應該這麼說,雖然目前越來越多人願意投入資源讓日本變成一個更加友善的拍攝環境,同時我們也感謝他們的友善,但作為全世界最知名的大都會區域,東京可能是一個最難拍攝的地方,從廣義上講,主要原因是電影製作沒有太多由上而下的法令支持(political support),雖然目前有幾位議員在為我們鼓吹,我們特別感謝他們。」
「第二個主要原因是,在日本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本地主義,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的相互關係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其實是一件好事,這也是為什麼東京可以發展得如此成功的原因,但這同時也表示了如果你是一個外來者,而你會打擾特定社區的居民或店主一天或兩天的生活,警察將會重視他們與這些居民的關係而不是你的需求,在日本,你無法單純透過金錢去解決你擾亂人民生活的事實,這使得日本與西方國家的電影製作方式截然不同。」
對比南韓這幾年透過音樂、電影、影集對西方世界的文化輸出,同樣具有多元豐富文化底蘊的日本相對的較為弱勢,雖然依舊有如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濱口龍介的《在車上》深受國際媒體與觀眾喜愛,但艾倫繼續分享,實際的執行拍攝以及開發案子,有更多看不見的難處。
「人們今天一如既往地被日本文化所吸引。部分原因是由於遊戲、漫畫和動漫的日益普及,日本文化的吸引力在年輕人中得到了激發,我們認為日本高雅文化的精緻和原始本質仍然對各個年齡層的美國人具有難以置信的吸引力,所以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golden opportunity)。」艾倫表示,同時他點出了韓國影視文化發展與日本的差異,「另一方面,和韓國不同的是,他們已經非常成功的將韓國電影打入國際舞台,打造了他們的賣座作品,甚至能讓全世界的觀眾都能夠喜愛他們,日本則相對的開放較慢,無論是向國際影人展開雙臂,抑或是拍攝更符合國際觀眾的作品,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我認為關鍵是,儘管美國和歐洲的公司有在日本拍攝的興趣,但日本嚴重缺乏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嚴重缺乏攝影棚以及嚴重缺乏激勵措施,因此,他們還沒有建立基礎設施,讓電影製作在這裡蓬勃發展,並成為一個有利可圖的行業。知道基礎設施的變化需要時間,我覺得這是啟動該過程的關鍵時刻。」
有趣的是,當艾倫被問到日本拍攝影視作品餓「激勵措施」時,當今的匯差也造成了實質補助被大打折扣。一般來說,電視電影作品若在某個城市國家拍攝,可能或有相對應比例的補助退佣,大概會落在 10% 至 30% ,以《東京之惡》的 3000 萬美金為例,理應可以獲得 600 萬美金的補助,不過日本相關的補助辦法是由 VIPO (視覺產業促進組織,Visual Industry Promotion Organization)單位一次性發放 100 萬美金,對比 600 萬可以說是相差甚遠。「按照今天的匯率,實際大概只有 70 萬美金左右。」艾倫表示,「但我們依舊非常感激我們連續兩年都拿到了這個補助,但如果你看看世界舞台以及吸引大型國際作品需要什麼,我必須說日本還沒有進入那個聯盟。」
《東京之惡》改編自傑克艾爾德斯坦(Jake Adelstein)於 2009 年著作出版的回憶錄《Tokyo Vice: An American Reporter on the Police Beat in Japan》,該書描述了他在讀賣新聞工作時,從警察與黑道之間調查日北地下勢力的歲月,艾倫也表示這樣的題材從日本就相當排斥,因此在播映之前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期待與討論,好在第一季的成功,讓他們打造第二季時有更好的信心,「在第二季,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影集是什麼了,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影集在描述 90 年代的東京,同時採用了非常真實的日本觀點。因此,我們發現更多的機會產生了,人們認真的歡迎我們,甚至招攬我們,基於他們對第一季的喜愛程度。所以這是一個戲劇性的變化。」
完整訪問:T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