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由亞瑞阿斯特(Ari Aster)執導的《宿怨》(Hereditary)絕對是近年來最「特別」的恐怖驚悚電影,伴隨著《逃出絕命鎮》(Get Out)、《噤界》(A Quite Place)以及《女巫》(The Witch)…等片,開創一系列具有作者風格的類型驚悚片;而《宿怨》更是結合了另類的邪教童話與創傷的家庭關係而成的絕佳縫合之作。(本篇文章有劇情透露,相關視覺可能造成不適,請斟酌閱讀)
然而,縱然《宿怨》有著不少的劇情片元素,但依舊有著讓人有些不舒服的血腥鏡頭,包括了兩場讓人怵目驚心的斷頭畫面,都必須透過複雜的特殊化妝,達到寫實與恐懼的效果,為此,導演亞瑞阿斯特找來了經驗豐富的史蒂夫紐柏恩(Steve Newburn),一同打造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電影世界。
史蒂夫曾參與過多部知名電影,都擔任特殊化妝與設計的相關工作,包括了《惡靈古堡首部曲:拉昆市》(Resident Evil: Welcome to Raccoon City)、《沙贊》(Shazam!)、《自殺突擊隊》(Suicide Squad)…等片,在接受史丹溫斯頓學院的訪問中,史蒂夫分享了參與《宿怨》的幕後過程。
電影的故事從一場相當荒謬的意外開始。彼得載著他的妹妹查理從一場派對回家,但是查理不小心在派對上吃下了花生而造成氣管急性過敏,試圖打開車窗呼吸的她,直接撞到了一個電線竿而被硬生斷頭。
為了這顆鏡頭,史蒂夫與他的團隊打造了一個完整一比一的查理機械模型,進行了最接近真實狀況的模擬;原先他們期望透過具有軌道的車輛,讓機械人體模型撞上電線竿,不過他們後來選擇了更具挑戰的方式,讓真實的駕駛開著時速 100 公里的車輛進行撞擊。
「駕駛第一次就搞定了。」史蒂夫透露,「但最終電影只用了幾格而已,畢竟那個畫面真的太令人感到不安。」
關於斷頭的效果,劇組製造的頭顱內部有可折碎的裝置,在進行實際的撞擊前,先用球棒測試,以達到最佳「破壞效果」,而雖然電影最終僅有頭顱的特寫,但史蒂夫的團隊把所有的特殊化妝需要的假肢都製作出來了,包含了身體本身;根據史蒂夫接受 RUE MORGUE 的訪問指出,其實整個意外場面有 80% 都被剪掉了:
「我會說他們最終剪掉了大概 80% 我們製作的假肢畫面,但同時我也必須說,我是第一個認為這是對電影更好的決定,彼得呆坐在那長達 40 秒的畫面...我想所有人都能理解,這就是一個純粹的驚嚇。」史蒂夫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幾乎拍了所有的東西,我們拍了斷頭,我們拍了他回頭看著坐在後座已經沒了頭顱同時正在噴血的妹妹,但他們最終把這些都剪掉了,只留下了他純粹的反應,對我來說這是當你看到這種場景更真實的反應,我甚至可以想像『天啊,我該怎麼做?』我完全認同這樣是有利電影的決定,雖然你不會想要看到你的心血被刪掉,不過我還是很高興他們這麼做了。」
電影最後還有一場斷頭場景,來自東妮克莉蒂(Toni Collette)飾演的母親安妮用鋼琴線自己把自己的頭切斷,「我們玩得很開心,東妮告訴我們這次是她第一次嘗試特殊假肢化妝。」史蒂夫說,「我們從她的脖子流出了三加侖的血,但她從頭到尾都覺得相當好玩,並且跟我們說拍到最後很像不是同一部電影,因為我們幾乎在所有的特效上都營造了一種砍殺電影的感覺。」
史蒂夫紐柏恩除了特殊化妝之外,還負責了本片相當重要的角色 — 微型模型。
東妮克莉蒂在片中是一名微型模型藝術家,故事的一開始她正在準備她的個展,而正當觀眾覺得這只是角色建立的一種方式時,這些有點詭異的小模型卻成為了導演亞瑞重要的敘事工具,一種監視的壓迫感在模型與真實世界中對立,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史蒂夫確實打造了仿真的成品。
史蒂夫與他六人團隊花了 10 週的時間製作出上千種物品,最終將其組裝起來,包括了住家、托兒所、安寧病房,以及上述文章提到的意外場景,而其中最大的模型是片中主角的家,並且是參照真實房子建製而成,「我在開拍前的 6 到 8 週先到了現場,看了一下這棟房子,拍了幾百張照片,做了大量的測量。」史蒂夫在接受 Insider 訪問時談到。
而微型模型中的所有物件都是以手工或是 3D 列印建構,而模型中的主要人物則是透過雕塑完成,「人物都是 3D 列印,但有些則是雕刻,例如東妮,我們在紐約先完成了數位掃描,奶奶則是以別人的身形掃描。」史蒂夫透露。
這些精心製作的模型最終其實被東妮飾演的角色砸爛了,但對於史蒂夫來說一點都不心疼,畢竟這只是工作而已,「以微型模型的角度來說這其實很稀鬆平常,大多數你在製作這類的模型最終都是要被炸掉或是砸爛,其實你反而會有點期待這件事發生。」
參考資料:
Stan Winston, rue-mor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