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我們的時間：專訪《愛．牧》女主角娜塔莉亞洛佩茲

2018/12/28｜焦點人物
by Buff

公牛、霧氣、孩子。開頭看起來很熟悉的《愛．牧》（Our Time），是墨西哥導演卡洛斯雷加達斯（Carlos Reygadas）繼坎城最佳導演之作《舐夢人》（Post Tenebras Lux，Light after Darkness）後睽違數年的新作。對一般影迷來說，相較於不易進入的《舐夢人》，《愛．牧》的故事直白到讓人吃驚：一對秉持開放性關係的夫妻，當老婆真的與別的男人發生性關係的時候，老公完全抓狂。影迷會注意到的另一個點，應該是《愛．牧》由雷加達斯本人與現實生活中的妻子娜塔莉亞洛佩茲（Natalia López）出演，雷加達斯的孩子也參與演出。「卡洛斯大概看了 300 個試鏡的演員，但最後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選」，談到為什麼會演出《愛．牧》，娜塔莉亞如此解釋。《愛．牧》是她的演員處女作，她原本是剪接師，早從 2007 年的《寂靜之光》（Silent Light）就跟雷加達斯合作；2012 年坎城獲大獎的《舐夢人》也是她剪的。一直位居幕後的她坦言，當卡洛斯跟她提議演出《愛．牧》的時候，她受吸引的原因是因為，當演員只要專注在一件事就好，而作為劇組工作人員則有很多件事需要操心。「這個提議聽起來太棒了」，她爽朗地笑出聲。初次嘗試演戲的她，也不諱言最大的挑戰大概來自她老公雷加達斯本人：「你可能想像得到，卡洛斯和我非常了解彼此。因此，如果我的表演不真誠、不誠實，他馬上就會知道」。同時她也承認，在表演中「誠實」是一件困難的事。

《愛．牧》片長近三小時，然而據娜塔莉亞所言，這其中並沒有多少即興表演的空間。所有一切，包括對白、聲音、很多攝影機運動等等，全都寫在劇本裡。娜塔莉亞說，因為卡洛斯電影裡某種「與現實節奏同步」的元素，致使很多人認為他的電影有很濃重的即興色彩，但其實不然。她舉例，《愛．牧》片中有一幕是夫妻倆的女兒茹特說這樣的一句台詞：「你聞起來好臭，爸爸！」，就連這個，也都是寫在劇本裡的。娜塔莉亞認為，就是因為卡洛斯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他在實際拍攝時才能「自由」，才能「放手」。

墨西哥的地理位置，也似乎使娜塔莉亞更能細緻地感受到北美好萊塢的市場脈動。她說，現在市面上的四本行業性雜誌（按：指此雜誌的目標讀者為某特定行業的業界人士）全都秉持著好萊塢價值，他們正在改變讀者的品味、改變評審團的組成；他們正在別人身上「強加」一套系統，而這是非常令人傷心的。還不太久之前，電影有許多「平行宇宙」。她舉例，例如 2000 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得主為《美國心玫瑰情》（American Beauty），同年威尼斯金獅獎得主是伊朗導演賈法潘納希（Jafar Panahi）的《生命的圓圈》（The Circle）。現在呢？我腦海中浮現《樂來越愛你》（La La Land），還有2017 年金獅獎、2018 年奧斯卡最佳影片得主《水底情深》（The Shape of Water）。現在全部混在一起了，她說，語氣有一絲激動。「我們必須創造一個更平衡的世界......放在錢與權力上的焦點已經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