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蔡導是一部分影響。很多人問我是不是要模仿蔡導,但我其實在想怎麼樣能不模仿他。就是說我要從他裡面逃出來。我也喜歡其他導演,例如北野武、巴勒斯坦導演伊利亞蘇萊曼(Elia Suleiman)、小津、狄西嘉(Vittorio De Sica,代表作《單車失竊記》)等等,所以應該是綜合以上這些吧(笑)我在寫劇本、拍戲的過程中都沒有再去想,都是淺移默化的影響。我的想法是,首先留守兒童的議題,我一定不要拍得苦情、煽情,我想用另外一種手法,讓人感覺到一個很美的地方、很美的母女,卻發生了一件很慘的事情,我覺得這樣反而更讓人覺得婉惜。一開始我的基調就是「樂」而不是「苦」,我想盡可能把這些苦澀以幽默、荒誕的方式表現。表現中國落後的電影很多,這些電影通常都很壓抑、不知道為什麼常用長鏡頭;我認為我的這種手法,首先是讓觀眾願意看,才可以去理解我想傳達的訊息。另外,《米花之味》整個前半段,都在講留守、回鄉、人口流失、宗教、經濟等等,到了結局的溶洞裡面,我希望大家把之前的東西都忘掉,在這個洞裡面,我希望讓大家看到人與自然的關係、人在自然中的渺小。當母親的手去摸岩壁時,對我來說是肉體觸摸「時間」。我希望這個結局可以達到一種反思,即在這整個宇宙中,人類只是渺小一瞬間。然而這一瞬間之中,卻有這麼多苦難,那對我們人類最重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