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短片《保險員之死》開始,程偉豪已經連續繳出三部質量極高的類型電影,其中《目擊者》以及《紅衣小女孩2》更是接連在今年上映,他與許瑋甯也是連續三部合作,這次在《紅衣2》中更是讓許瑋甯嘗試了非常突破性的造型與演出,而程偉豪則是在商業電影中繼續尋找不一樣的可能,更是透過恐怖電影的氛圍裡,挖掘更多看似衝突但有趣的融合,HypeSphere 狂熱球特別專訪兩位,談談這次的再合作與許多內幕。
狂:這次電影有許多看似不小的挑戰,對你來說回歸最大的誘因是什麼?
甯:因為已經簽約了(笑),當然這次很有挑戰性,要再度面對自己害怕的事情,我覺得那個害怕感是加倍的,就是你曾經第一級進去過那個狀態,而當第二集真的要來的時候,那個角色的可怕程度或是你要進入那個狀態的程度是加倍的,所以有點像是...明之前有有洞,你還是要鼓起勇氣地跳下去,想要挑戰它,但也會想要放棄。
狂:整部片除了電影最後之外,妳角色的肢體都是由如殭屍一樣,這樣的表演困難在哪邊?
甯:就是想像,你是被紅衣小女孩拎著走的概念。因為怡君雖然下山了,但他同時也把紅衣小女孩帶下山了,所以怡君身上紅衣小女孩都一直跟著,所以她走路的方式一直都是沒有重心的,同時她以為是真實的東西搞半天都是假象,她就這樣活了 9 個月,然後那些東西一個一個都沒了的時候,我覺得她的靈魂、精神是變得很躁動的,所以才會很像是被拎著、肩膀被提著的感覺,如果你們再去看第二次的時候,或是還沒看的朋友,你們會發現我每一次出場腳都是掂著的。
狂:瑋甯這次每一次出場都有讓觀眾下巴掉下來的震撼,兩人當初在定裝討論造型的時候會覺得太誇張或是不夠誇張的過程嗎?
程:會去討論,一個在山上待了 8、9 個月的女生會到什麼樣的地步?其實當初眉毛的設定就是討論到一個女生如果素顏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狀態會是怎樣,然後妳有提到類似的東西,最後才想到佛地魔沒有眉毛的那種狀態,當下瑋甯就直接請造型嘗試,然後大家就覺得效果好像不錯!一開始只是先用蓋的看效果,最後我就直接問她不可以。
狂:所以完全沒有在怕這件事情?
甯:沒有啊,我覺得這個過程是很令人興奮跟期待的,因為等於說你慢慢得藉由外貌然後去成為沈怡君,我覺得這是一個太好玩的過程,你是在塑造一個東西,所以不會有任何什麼抗拒,我覺得超開心的。
狂:兩位連續三部片合作,彼此相處的過程狀態有什麼樣的差異?
程:一開始就碰到瑋甯這麼厲害的演員,她在大銀幕的表演層次、收放,其實會給我很多很多啟發的,然後甚至會讓我去判斷其他演員的表演狀態,哪邊要比較多、哪邊要比較少,她給我最多的應該是這個東西,同時在開發新的角色我也會去想如果給瑋甯演會是怎樣?例如這次《紅衣2》就會希望給她更大的挑戰、讓他玩得更瘋,大概是用這種方式循序漸進的開始有關於和她合作的部分。
甯:很明顯是....他變得好瘦(大笑)!他真的很辛苦啦,我覺得,我覺得導演是一個...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人,他所有的東西都要參與,他沒有一刻是讓自己是鬆懈的,然後這三部合作下來,可能是合作多次了,導演很了解我的狀態,就是反向會一直被他逼到一個極致,一步一步地被他逼瘋。我覺得應該是越來越信任吧,就是互相給予的時候那種契合度是更多的,我們都知道對方在幹什麼。
狂:剛剛提到瑋甯從一些肢體給予觀眾一些線索,可否談談最後很猛的表演,兩位是如何達到彼此的要求和水準?
甯:後來想起來那一場,我打開門要蹲著,然後頭要那樣歪一邊,拍起來的時候表情、情緒都很好,可是導演就一直叫我重複叫我重複叫我重複,因為他說我的腿一直打開,因為他跟我說我的腿打開了看起來就像是蹲著,那個肢體就不詭異,然後我就說我已經盡量合在一起了,因為我是掂著腳蹲著,同時我又要歪頭又要講話,因此我的重心是有點不穩的,我必須要把腿打開我才能有那個穩度,然後他就一直跟我講不行不行,結果最後是工作人員拿了一個墊片直接把我腳騰空的部分補平,那個東西真的橋超久...。
程:其實在拍那一場之前我們只有對過一次戲,就是想要去測試或是抓出怎麼會有小女孩的狀態或是怎麼可以有那種詭異的姿態,當然也藉由一些現代舞的訓練去開發詭異肢體的狀態,最後最關鍵的都是在演員自己創作的時候以這些基礎怎麼樣去保持住那種感覺,又要同時可以演戲。
狂:這次和劇中新的演員合作中有沒有很難忘的火花?
甯:這次真心覺得很可惜的地方是在演這個角色多數的時候我都在我自己的世界裡,所以很多很多的對手戲我都是很被動的,是被動的被 Push ,唯一的一場是我們三個女生會和的那場,那場我覺得張力是很夠的,尤其是慧君姐,我們在讀本的時候她剛畫好五雷咒走門口走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的氣場、能量大到她現在即可就可以開拍了,因為我和慧君姐的對手戲比較多,也就是我們彼此之間情緒的交換是必較多的,我和丞琳是,她想要和我交流但我是拒絕她的,所以我覺得很開心,就是會覺得一部電影有好的團隊、導演、製作,然後也有好的演員,我覺得最感動的就是你在現場可以感受大家都是在為同一件事情努力,不是只有你孤軍奮戰,就算再累或是碰到一些煩人的事,起碼你會感覺大家都是肩並肩作戰的,我們可以一起撐過這個 37 天,那種向心力是非常棒的。
狂:這次劇本有三個重要的女性角色,導演是如何分配彼此的比重?
程:這個其實就是故事階段的時候角色的重心是什麼,當然你在拍攝完畢之後開始剪接,你還是會覺得有一些失衡,因此透過剪接又要再去調整比例,我們到底要跟著誰,例如一開始我們是跟著社工師李淑芬,到後來她碰到沈怡君,然後開始開枝散葉出去,再碰到了林美華才發現紅衣相關的身世,還有他媽媽到底是他們三個之間的誰,這個東西其實一開始在故事到後面剪接階段都有一直在做調整,關鍵就是自己站在觀眾的立場該如何一步一步跟著角色,是我們判斷每一次角色比例調整的關鍵。
狂:上次《目擊者》有和瑋甯聊到你們想要拍一個喜劇,是真有此事嗎?
甯:就一直想成是那種...群幻武俠,《東成西就》那種!我們其實已經有一個片名了但我不能講不然會被別人學走。其實就是亂搞啦,天啊我光用想得就非常期待
程:其實是有興趣的啦坦白說,因為我之前的短片比較沒有包袱的時候,是有一些幽默元素在裡頭的,噢!我們還有討論偶像劇賀歲片!就是有點像是諧仿偶像劇的手法,例如說親吻有 28 個鏡位,一直旋轉、高富帥男主角...。
狂:瑋甯這次自己看完《紅衣小女孩2》期待觀眾有什麼樣的感受?
甯:我自己看完不會覺得可怕的,它當然會有一些被嚇到的橋段,但是我覺得到最後都會被愛沖刷掉,因為你最大的恐懼都是來自於你自己的心裡,所有你害怕的東西都來自你的未知、你的恐懼、你的心魔、你的執念,但最後都會有一個圓滿的結果就是,愛會讓這一切都變得圓滿,像是我覺得怡君最後也圓滿了,因為她為了她的孩子做了些什麼,同時之間她也照顧了一個新的生命,我覺得這也是另外一種圓滿,就是珍惜當下你擁有的,而不是回去那些假象之中。
狂:導演從第一集到這次續集,表面都是想要透過恐怖片製造娛樂的效果,而背後想要論述的事情有什麼不同?
程:因為紅衣小女孩系列電影在背後本就想以親情為主,這個東西其實在第一集就有定調,所以在第一集你可以看到他們一家三口這個故事,到了第二集的時候他有更多條支線都是兼具著親情,特別是母女這件事情,而做一個系列電影很多東西是延續性的東西,奇幻也是,為什麼這一集會把整個格局拉到神魔人,因為對於自然界來說是有象限的,而這東西在第一集做田調的時候我自己就對這個東西非常有興趣,所以當編劇也提出如虎爺這樣的設定我也覺得有趣,因為神跟魔都有各自的地盤,然後因為一群人,這「三媽」的故事闖入了這個結界搗亂了神魔之間的界線,進而讓故事有一個張力,其實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延續第一集的東西,只是把它做得更濃烈、更完整一點。
狂:瑋甯自己怎麼看怡君這個角色他對於事情的執念?
甯:對於親情的執著這一點,我自己和沈怡君的連結是很強的,我自己本人有夢過一個夢,我和我表弟出去玩但是他走失了,我記得我在夢裡就是一直哭,醒來還是一直哭,然後我還回家去看我表弟在不在,就是那種牽絆是很深的,所以放在沈怡君身上的時候那個作用力是很強的,就是當她以為她有家庭可是她沒有,光去想像我現在擁有的家人都是假的,這點就不行了,再來就是你自己的孩子沒有了,而從第一集開始這個角色的設定就是一個人,除了工作就是阿偉,阿偉就是她的生命共同體,當阿偉不見的時候等於她的生命是被撕一半的,她一個人就是呈現很漂泊的狀態,這個東西...就是我每次想像那種「我要找到阿偉和奶奶」的無助、絕望跟求助感,對我來說是很真實的。
我覺得有一個很殘忍的是,當怡君到了淑芬家,然後她看到了阿偉的死狀,那個...超殘忍的,當時他們有準備這個道具但我都不敢看,我跟他們說不要跟我說你們排在哪裡,我就真的一張一張的翻,真的翻到阿偉照片的時候,我真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