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Sebox
南韓導演奉俊昊今年與 Netflix 合作拍攝了全新作品《玉子》(Okja),找來過去合作過的蒂妲史雲頓(Tilda Swinton)以及賈恩卡洛艾斯波希多(Giancarlo Esposito)演出,其他卡司還包括傑克葛倫霍(Jake Gyllenhaal)、保羅迪諾(Paul Dano)、莉莉柯林斯(Lily Collins)等眾多好萊塢演員。在坎城影展首映後獲得了現場觀眾熱烈的掌聲、歡呼,即便在 Screen 的平均評分上只有 2.3 分,相較現在其他作品的評分看來,可以說是相當受到矚目的一部作品。
《玉子》在形式上完全抓住了現代觀眾習慣且喜愛現代電影的敘事節奏,以一場充滿「坎普」(Camp)元素的簡報開場,劇情描述蒂妲飾演的雙胞胎姊妹,繼承了父親的生化公司,妹妹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夠以看似環保、健康的形象獲得消費者的信任,所以推出了「超級豬」計畫,以基因改造的超級豬實施了 10 年的行銷計畫,目的就是讓消費者認為這些肉品是真正大自然的生物,而非憑空出現的生化科技產物,玉子就是其中一隻被送到小女主角 Mija 家裡的超級豬。而當玉子必須要被帶到紐約參加類似義民廟的賽豬公大會時,Mija 獲得激進動物保育團體的幫助,踏上了前往紐約救回玉子的旅途。
在演員的表現上,蒂妲飾演的雙胞胎姊妹沒有太多面對面的戲碼,佔了電影多數篇幅的妹妹露西,以誇張天真如同芭比娃娃般的演技,加上那一口驚人的牙套,讓人不得不佩服蒂妲在不同角色上面,能夠運用的多元演出方式。而當姊姊南西在電影中後段出現時,完全不同的角色個性讓人幾乎快要忘記露西前面的浮誇裝可愛,在兩個角色的切換上表現不差,卻也沒有過去蒂妲演出過的角色來得深刻,或許是因為這兩個角色的設定太過極端,在多數以外放的情緒表現時,我們比較難感受到蒂妲在這兩個角色上的深度。
電影其中一個亮點聚焦在傑克葛倫霍飾演的動物專家身上,如同金凱瑞早期的誇張搞笑演出,傑克這次在奉俊昊的執導下給出了相當漂亮的表現,這是我們從未看過的傑克,甚至有點類似西亞李畢福(Shia Labeouf)大力告訴你「Just Do It」的驚人程度,只可惜篇幅受限讓他無法盡情發揮。另外,此次擔綱電影主角 Mija 的韓國童星安瑞賢在電影中相當吸引人,近未來的設定下可以感受這個出身鄉下背景的角色,面對大城市的荒謬所感受到的不安與無奈。
在影像上我們看到奉俊昊相當聰明地透過慢動作大場面來呈現城市的快速節奏與荒謬,而在南韓鄉下的篇幅卻又讓人感受到十分安逸的平靜,電影帶著觀眾從鄉下到城市,體驗到的是近未來世界裡面,大自然與城市的巨大差異。Mija 與玉子在森林中過著非常悠哉的慢生活,即便不小心在採果子的過程中睡著了,也不必擔心任何事情慢慢地回家,在鏡頭的使用上相當平穩、冷靜。而當 Mija 到了首爾、甚至是到了美國之後,因為玉子所造成的騷動與人類對於如此大的動物所給出的激烈反應,在鏡頭上造成了一種相當有趣的對比,彷彿一次混亂、盛大的嘉年華會。
除了前面提到的諸多優點外,此次電影以相當精緻的動畫特效呈現「玉子」這隻超級豬,在大銀幕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瑕疵,這對於 Mija 與玉子的互動上幫助非常大,即便這樣的生物過去從未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奉俊昊所打造的未來世界卻也因為超級豬的出現而顯得格外真實。此次動畫特效交由製作《星際異攻隊2》(Guardians of Galaxy Vol. 2)、《奇異博士》(Doctor Strange)的特效公司 Method Studio 打造,如此高的技術規格也難怪能夠呈現出如此流暢的影像成果。
不過在控訴社會、諷刺人性的細節上,《玉子》與過去的《駭人怪物》、《末日列車》相比實在失色,更別提《非常母親》結尾最精彩的那支舞蹈,過去的這些寫實的詭異都沒有出現在《玉子》之中,取而代之的是近未來設定的「科幻」、「現代」感。不過奉俊昊始終是幽默的,他懂得以娛樂的方式包裝見血的酸言酸語,或許也是因為 Netflix 在原創內容上面給了相當大的空間,或許文本厚度不如過去的深厚,但《玉子》整體而言擁有過去奉俊昊電影娛樂性的 10 倍,相信能夠能夠受到更多觀眾的喜愛,不過能不能拿下坎城影展的任何一個獎項,就有待商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