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Fufu
食色性也。無論顏色、氣味或口感,每個人總是有著喜歡以及討厭的食物。而這種喜惡是出於天性,也可能是源自某個時空連結下的產物。那麼和食慾同為人性一部份的性慾呢?如果說性別、性向是一種流動的概念,那我們是在何時、何地確認了自己身處的板塊位置?
是彼此互競爭相較勁時,還是在共享一根煙時?是在著急尋找自己定位的懵懂年少時,還是歷經人生千錘百鍊的慕然回首時?
《酷戀青春》(Barash)是由以色列女導演蜜卡文尼克(Michal Vinik)的首部長片,結合了電影許多討喜的元素:藥物、酒精、青春以及音樂。內容開頭描述著 17 歲的 Naaama Barash 與死黨成天飲酒作樂,並且展露青春時期對所謂的威權−學校、父親帶有挑釁的敵意。這種挑釁的敵意對於任何一個經歷叛逆的人應該多少都心有戚戚,那就是追求特立獨行/夠酷的形象面貌。
所以當帶著淡金色頭髮、染著僅僅一邊眉毛的 Dana 出現在 Naaama 的世界中,她是帶著吃味的。因為 Dana 是可以那麼毫無顧忌地和男孩子笑鬧玩在一起,自己則和兩位同性朋友在一旁無關風月的聊天則更顯平庸。而就在一個契機把兩人串起來時,Naaama 和 Dana 的關係彷彿像追著兔子的愛麗絲而掉入了她過去無緣見識的世界:藥粉、女同志派對以及同性的吻。這些看來離經叛道、遙不可及甚至是無法想像的事在 Dana 身上卻是顯得自然。兩人在公園用手機錄下 Naaama 有如童言稱讚著 Dana 的一流吻功。在這時,她的喜歡悄然而生,愛情卻尚未到來。
回到 Naaama 的 Barash 一家,從片頭就得知家庭氣氛因為在以色列軍中擔任秘書的姊姊從失聯而緊張。相較其他家庭成員,爸爸肥胖的身材像是一位主宰的君主,在他威嚴之下的眾生即便無力起義,女性成員也不會錯過反唇相譏的機會。尤其對 Naaama 而言少了姊姊,這麼一位年紀相仿的崇拜對象,Dana 此時的出現更像是填補了她心中偶像的空缺,那些在 Naaama 家中的種種叛逆行徑更是滿足她對「家」這個威權機構的無聲抗議。
最精彩的是,就在幾經波折之下,Barash一家發現失蹤的姊姊其實試圖與邊城的巴勒斯坦人私奔。被帶回的姊姊深夜與妹妹兩促膝長談(這時 Naaama 已經接收了 Dana 從 Dracula 一路以降,彷彿是師父領進門的印記形象:剃掉半邊的頭髮)在聆聽完姊姊的愛情憧憬後,Naaama 也說出心底的秘密,卻換來一頓質疑,導演彷彿在嘲諷這種偏見:幾千年以來的以阿衝突遠比不上人類原生性器配對執念的根深柢固。
本片被歸類為女同志成長電影,成長就是總免不了一些受傷。Naaama 終究是得接受一個令她心碎的事實,影片後段當她坐在床邊不斷重複播放當初稱讚著 Dana 的吻功影片−這時才了解,原來愛情早就不知何時到來,但眼淚終究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