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en專欄 / 《寂寞公路》:什麼讓你不再寂寞?

2016/08/03|
by Holden
文/ Holden

「當一個人從燃燒的摩天大樓躍下時,並不表示他們不再害怕墜落了,而是另一種選擇更糟糕。這不禁讓人思考,甚麼樣的情況是如此的糟糕,以至於躍入你的死亡看來似乎都是一種解脫。」

支持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百百種,相反地,使人放棄生存的原因,似乎只需要一份無以名狀的寂寞就足夠了。電影《寂寞公路》裡的作家大衛‧華萊士(David Foster Wallace)似重似輕的隻字片語在在傳達出一種隱藏在淡薄笑意之下的憂傷,一種瀰漫於字裡行間的寂寞。那種寂寞,來自生活。就像生活中充滿了一個個半掩的抽屜,輕輕一碰就會讓寂寞不小心跑出來。活的越是用心用力,寂寞就纏的越緊越深,使得被逼到牆角的人們,只能在半夢半醒、垂死之間,掙扎摸索著活下去。

可惜,十二年後,作家終究沒有從泥淖中掙脫出來。對比過去他所陳述的掙扎求生,他的死亡固然讓人惆悵。但是,也不禁使人思考,人們是否真的有可能從寂寞逃脫?喝一杯咖啡,寫一本書,捲一根菸草,跳一支舞…當人們周而復始地重複著這些彷彿可以治癒自己的行為時,或許會發現自己的生活模式早已沾染上孤獨的雛型,周遭的喧囂斑斕早已入侵不了自己狹小寂靜的世界,進而認清在一片白茫茫汪洋中載浮載沉才是生活的本質。才發現,其實我們太寂寞會死,不寂寞也會死。到頭來,去思考如何不再寂寞似乎只是個假議題,因為寂寞無法掙脫,而人們無所適從。

「如果可以,我想告訴大衛:和你相處的那幾天並沒有使我從生活中解脫出來,反而,它提醒了我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並且我也會告訴他,那使我感覺沒那麼寂寞了。」電影最後以當年的採訪記者大衛(David Lipsky)緬懷已自殺身亡的作家的這段演講為結尾(搭配 Brian Eno 的配樂 The Big Ship)。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華萊士的抑鬱與痛苦,奮力與掙扎,就像一邊跳著70’s Disco,一邊走進光裡去,縱使在人群裡形單影隻,也看來精彩而溫暖。藉由記者對於這段十二年前的公路旅程的小小省思,我們明白了寂寞的靈魂或許無法互相救贖,也未能完全消失,但是,經過碰撞摩擦,看見彼此為渺小生命的掙扎以及掙扎過後所留下的痕跡,總是能使人「感覺沒那麼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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