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Sebox

最近即將上映的《禁愛世界》（Equals）由《絕地救援》（The Martian）導演雷利史考特（Ridley Scott）監製，《愛瘋了》（Like Crazy）導演德瑞克多雷穆斯（Drake Doremus）執導，找來《殭屍哪有那麼帥》（Warm Body）的尼可拉斯霍特（Nicholas Hoult）以及《暮光之城》（Twilight）的克莉絲汀史都華（Kristen Stewart）主演，講述未來世界裡人們對於感情的任何波動都是犯法的，如果被發現得了「愛流感」（也就是對於其他個體產生情感），就必須被管制監禁甚至被逼迫自殺。這樣的愛情故事在《單身動物園》（Lobster）推出造成票房上優秀的成績後，似乎是一次非常有趣且有潛力的嘗試。

不過真正引起我興趣的是整部電影的攝影風格，由約翰古賽里安（John Guleserian）擔任攝影執導，約翰過去拍攝過許多愛情電影，如《真愛每一天》（About Time）、《紐約愛未眠》（Before We Go），這次在《禁愛世界》透過幾個有趣的攝影技巧，讓整部電影營造出濃厚的未來感，也從未來城市的疏離當中，找到屬於男女主角最親密的情感流動。今天 HypeSphere 狂熱球要從五個角度來分析這部電影的攝影關鍵。



巨大的背景之於角色的渺小

整部電影的拍攝場景都在日本與新加坡，從東京、大阪到瀨戶內海東部的淡路島，其中還包括了新加坡非常有名的人行道景點安德森波浪橋（Henderson Waves），如同《雲端情人》（Her）為了要製造出好萊塢電影不熟悉的未來感而到上海取景一樣，劇組在這些地方找到了非常多巨大且冰冷的建築物，這些高聳的建築物與角色相比之下產生出影像上的大小對比，間接營造出未來城市裡疏離的氛圍。攝影師透過龐大的背景建築讓角色們在畫面上看起來相對渺小，在視覺上我們就會因此而感受到所謂的「螺絲釘理論」，也就是我們在整個社會中就像是一顆小螺絲釘，透過群體的互相牽動才能運轉整個社會，完全切進了《禁愛世界》要人們拉掉感情牽絆，努力工作造就更好的世界這個母題。



光影移動下的鏡頭語言

如同剛剛談過的建築物與人的相對大小關係，在電影當中也運用了光影移動來創造某一種視覺限制，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 1940、50 年代的黑色電影（Film Noir），在黑色電影這個類型當中有一個非常強烈的視覺特色，主要是透過不同物件所製造的影子，讓畫面中的角色被囚禁、限制，甚至完全被黑影遮蓋。在《禁愛世界》中，我們會發現許多群體一同出現的畫面，例如本來應該要是熱鬧的中午吃飯時間，這些角色們都被建築物產生的影子區隔開，更加呈現出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感。



除了光影的移動產生的疏離，尼可拉斯霍特與克莉絲汀史都華之間的情慾流動，更套用了剪影的方式呈現因為在封閉的社會風氣底下，只能暗地裡互通款曲的無奈。隨著故事的演進，兩個人的愛慾從一開始只能在廁所偷來暗去，到後來跨越了「愛流感」所畫出的道德界線，影子原先在兩人之間造成的隔閡也慢慢消失。



前景的使用製造出窺視感

由於故事的設定讓尼可拉斯霍特沒有辦法正大光明對克莉絲汀史都華示愛，因為每一個太過明顯的眼神交流都會可能被旁人檢舉，而攝影師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非常聰明地使用了不同的物件作為畫面的前景。例如門縫、門板、玻璃窗甚至是透過其他的角色，讓觀眾在體驗男女主角的眼神交流時，被畫面前端的物件阻礙，如同我們在窺視這一整個不能被公開的戀情。人的眼睛非常聰明，我們在日常生活使用眼睛觀看時，眼睛會因為大腦而改變一個畫面中不同的焦點，而電影所呈現的整個畫面都在我們的焦點之中，所以利用了前景的遮蔽，更可以達到充滿好奇心的窺視感。

 

大光圈與淺焦帶領觀眾鎖定重點

最令人意猶未盡的就是約翰古賽李安使用大光圈所造成的淺焦畫面，只呈現出非常小範圍內清楚的影像，其他的區域則是一片模糊，而這個重點正是導演與攝影師希望觀眾關注的感官刺激。在群體中我們看見克莉絲汀史都華清楚的臉龐，而其他的角色都是一片模糊，故事又是以尼可拉斯霍特的觀點出發，象徵了萬綠叢中一點紅的關注，也就是在人群當中男主角的眼光只放在女主角身上，再次讓觀眾進入尼可拉斯霍特想愛卻又不敢愛的心路歷程當中，隨著故事推進更產生角色之於觀眾的矛盾與掙扎。



特寫底下的愛慾流動

延續前面提到的大光圈與淺焦的運用，整部電影大量使用特寫鏡頭來呈現男女主角之間的情慾流動，人的五個感官包括了視覺、聽覺、觸覺、味覺以及嗅覺，電影只能夠帶給我們視覺與聽覺的影音經驗，然而攝影師在鏡頭上特別使用了特寫強調男女主角眼神的飄移、呼吸的喘息、甚至是細微、局部的動作，讓觀眾在前面所提到的疏離感之中，立刻可以感受到角色的情感波動。我們在婁燁導演的電影裡面常常見到這樣的技巧，尤其是拿下金馬獎最佳攝影獎的作品《推拿》，透過淺焦又是特寫的鏡頭，導演帶領著觀眾細微地觀察畫面中想要凸顯的重點，細細品味這份被束縛卻又大量湧現的愛慾流動。



儘管《禁愛世界》的故事主要圍繞在男女主角之間虐心的情感發展，在攝影上面也運用了非常多的既橋讓觀眾除了透過劇情的推進感受文本的力道，更在觀影經驗上面下了不少苦心，營造出近未來的疏離，也強調了角色間的情慾。除了看「殭屍」與「貝拉」之間濃厚的情感交流，《禁愛世界》的攝影風格也樹立了未來世界電影的某一種拍攝模式，或許也反映出人類在未來不可避免面對的疏離，才能夠那麼地說服人。想要體驗《雲端情人》電影中的寂寞與孤獨，或是《推拿》中的極致影像質感，5 月 13 日《禁愛世界》將帶給你更進階的觀影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