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上流》|體制內的壞蟲
哇,這首歌有十年了,搭配它服用吧
太久沒寫觀後感,回家的路上忘掉要寫些什麼。不能寫得太有爭議,在敏感的2019年引起社會公憤,同時又必須精準到能夠戳破世代以來用謊言建構的真相。
啊,當個應屆畢業待業廢青真的有難。
老實說,2019並不是是個好的電影年,偶爾才有願意進電影院,享受黑盒子視覺的作品。上一部是我昆大神的《從前,有個好萊塢》—— 願他們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今天看的則是韓國導演奉俊昊拿下坎城金棕櫚獎的《寄生上流》,講述一家四口靠著「假鬼假怪」、「高超騙計」混入上流家庭工作的故事。
寄生蟲,生命多半時間依附在宿主身上的物種,吸取宿主的體內養分,逐漸危害生理機能,利用宿主的肉體作為孵化繁殖的場所,在不知不覺中蔓延整個生態系統,最後殺死宿主,尋找下一個能夠依附的生體。
牠們邪惡嗎?牠們別無選擇,這是牠們生存的方式。
韓國電影經常諷刺社會階級,不論明顯手法亦或透過考驗觀眾細心程度的電影符號。看完《寄生上流》馬上湧現去年《燃燒烈愛》的既視感,只是奉俊昊的手法相對沒有那麼隱晦。貧富差距在鏡頭中展露無遺:高級別墅對比中下階層社區、門當戶不對的賴蛤蟆與天鵝、上流生活家庭對比高失業率的低收入戶,電影魔法真是奇妙,對吧?
回家去全聯買民生用品的路上,不斷思考著一些無解的問題:
如果窮人不生小孩,可以斬斷貧窮的連環枷鎖嗎?如果讓窮人有了錢,他們能夠學會如何賺更多錢嗎?有了錢,他們會忘記自己的出生嗎?如果窮人終於翻身,他們距離上流社會還有幾階需要攀爬?有了錢,他們會過的更快樂嗎?有了錢,世界會迎來公平正義,還是更加亂無秩序?
也許社會不能夠容忍太多的有錢人,因此不時總有人站出來為窮人喊話,讓他們抱持希望。因為,你不能讓窮人想著手裡有錢,你得要設法讓他們忘記手裡沒有錢,更重要的是,你得要讓他們渴望有錢。你沒辦法改變窮人身上的味道——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你只能讓他們懷抱夢想,期盼自己有一天也能夠賺大錢。
沒有人知道生態系統未來將會演變成什麼樣的運作模式,也許有錢人會努力維持少數人的特權,大多數的窮人依舊努力鹹魚翻身。在那之前,除了偶爾出現成功破壞體制的壞蟲,寄生蟲仍舊依附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皮囊之下,不斷地繁殖後代、吸收剩餘的養分——那是他們唯一知道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