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煙硝的愛情 (Cold War)|無法廝守而至死不渝
「從今天起,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對蘇拉與維克多而言,最後那溫柔的誓詞與擁抱勝過千萬付出。
發生在二戰後的歐陸,這唯美的老派愛情故事如同中文譯名那樣貼切,「沒有煙硝」指的並非戰爭的消弭,而是兩人對音樂、對愛情的殷殷期盼,維克多不希望音樂的形式成為宣揚政治意識形態的工具,排斥史達林的大斯拉夫思想侵入他細心疼愛的旋律;蘇拉則在眾多凡人中顫動著她的羽毛,與眾不同的她選擇在波蘭民謠歌唱甄試中,開口唱出俄羅斯的當代歌曲,他背負著弒父的污點,性情脫俗卻也滿富人性。
那紛亂的世代、嘈雜的政治宣揚籠罩著分裂的東歐,維克多想要追求心中理想的音符,選擇離開自己的家鄉,成為一名逃亡的音樂家,他希望可以帶著蘇拉一同離開,但蘇拉的心中對理想的冀望無法勝過對生活的妥協,這裡的蘇拉也隱約地表現出傳統社會風氣形塑的性格,她與世無爭,但熱愛唱歌,她期待愛情,但始終如一。後來蘇拉也到了巴黎找維克多,兩人再次重逢,這時的蘇拉為了簽證的關係嫁給了一名義大利男性,但是內心仍然未忘記自己愛著維克多的決定,在維克多的幫忙下,蘇拉開始嘗試西方世界的音樂,開始唱著自己似懂非懂的歌詞,開始把自己壓進西方思想的框架中。
事實並非想像中的順利,蘇拉無法理解西方世界所說的「隱喻」、無法唱出他們講就的「情感」,在眾人目光以及維克多的期盼下產出了她的第一張專輯,但蘇拉認為這只是西方世界要求的可笑價值觀,兩人再次分開,但這次維克多想要回波蘭找蘇拉,卻因為當初逃離的罪名而入獄。真正的音樂是什麼?是朦朧的歌詞、還是華麗的唱腔?而真正的愛情是什麼?是相互取悅的責任、還是默默支持的陪伴?兩人的愛戀在這個腐敗的世界越顯單純,但也因為惡臭的價值觀讓兩人頻頻分離。
在故事的最後,蘇拉靠著接受世俗要求的音樂,努力唱跳表演,為的是救出獄中的維克多,兩人回到波蘭,回到電影開頭的那個地方,互許終生。在蘇拉喜歡唱的那首歌當中反覆唱到「無法廝守」以及「至死不渝」,這兩句對於愛情的追求,以及對終身相隨的期盼,便是他們兩人這段唯美的愛戀,因為時代的洪流、政治的餘波、世俗的貪婪,讓兩人陷在分分合合的宿命中,直到最後才看清彼此需要的——就是對方。
這部片在音樂及拍攝上下足功夫,將民謠與流行歌曲的衝擊性融入裏頭,畫面的和諧與拉扯被黑白色調調和成簡約的情感,格外濃厚。蘇拉與維克多兩人的愛情在觀眾的眼中是悲傷的故事,反映著時代的混亂影響著他們的命運,但是生在那刻的他們能夠明白時代的壓力碾碎了他們對愛情的想像嗎?還是那些阻礙他們的因素講這段愛情洗滌得更加純粹?沒有煙硝的愛情,無非是為了兩人能廝守相愛、擁抱最平淡卻豐富的愛嗎?即便電影用了冷戰當作背景支撐,但整部電影著重在老派愛情故事的交織,也讓那份抑鬱難耐的苦痛沈沈地印在心上。
圖片取自 IMDb 以及 Rolling St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