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夢巴黎》深陷幻夢般猖狂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我不要你說你"也"愛我。
有著相同印記的雙胞胎兄妹Theo和Isabelle,中間流動著曖昧不定的因子。因著學運認識並投合的Matthew一時之間闖入了兩人的世界,妹妹看著哥哥的眼神卻仍是炙熱有光的。我很需要你,不知道你如果有了她會不會還需要我。
同樣的心情,Matthew帶著Isabelle走出屋外約會,在黑暗的電影院選擇坐後方的位子。隱約的欲區別Isabelle之於自己及之於三人之間的關係。
電影裡選擇用性與政治帶出一個過去的時代。西方文化革命的1968年,一些相信電影與文字的革命青年分子,有時代的光,有勇氣與衝動。他們相信憑著紅旗、依仗無政府主義、激情可以改變整個世界。
Matthew與兄妹倆聚集並交好便是從這個時代的氛圍裡開始的。大談電影、藝術,充斥不合諧卻相談甚歡的對話交流。也看得出來,導演在《戲夢巴黎》多次重現過往電影經典,如《不法之徒》、《四百擊》、《斷了氣》、《狂人皮埃落》,穿插畫面與話題,交織出欲加複雜的關係與重構。
Theo曾說,Matthew永遠不可能和他們一體。從兩人針對越戰的爭論可以見得根深在心底的價值觀不一樣,又,某種層面上的靈魂相依的兄妹倆之間的幽微又怎是旁人能夠介入。
醉生夢死的一個月,充滿酒精、性、藝術。兄妹倆的放浪對比Matthew的保守,偶有衝突,卻多時是能並起的。包括三人一起跑在羅浮宮上大喊One of us!以及一起浸泡在浴缸裡。色調極唯美又浪漫,偶有靈性的字句漫出。
Matthew那句話,混亂的宇宙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一種匪夷所思的合諧。正如他之於兄妹倆,即使抱持不同的革命態度,卻在談論電影猜測電影字眼時露出對話的眼神。即使一開始便得知兄妹之間隱隱然曖昧流動的關係,卻也選擇陷入,三人窩在帳篷裡同床異夢。
我一直希望和米路維納斯做愛,Matthew看著戴著黑天鵝絨手套的Isabelle這樣說。那一幕,停格了瞬間,終至Isabelle暫別了Matthew而瘋狂敲打Theo的門時,中間什麼裂解了無從具體的得知,是關乎於內在肌理的層面。
混亂荒謬的一個月結束了,父母回來撞見帳篷裡裸身而熟睡的三人。Isabella印證了先前說的話,被發現了就自殺,她拿起水管仿著過去電影片段溺水的橋段,一圈又一圈。後來被窗外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大夢一般。
最終,站在一排紅旗前格格不入的Matthew沒有和兄妹倆一起奔進激烈的境地裡。終究他與他們實是不同的人。可那些充滿靈性的眼神、充滿藝術熱忱的對話都是真的。
包括整個1968年,性、政治、藝術都是如夢似幻的真實。心甘情願的在夢裡,有彼此就可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