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愛上你、逃離你》一是最孤單的數字
90 年代初期,年過 35 歲、住在巴黎的賈克(Pierre Deladonchamps 飾)除了和前女友生下的兒子路路之外,沒有一件事足以讓他感到驕傲,心中也不再有火花。對於自己的事業成就不滿意、曾經深愛的前男友不再愛他、身體健康亮紅燈、經濟狀況不甚佳;更糟的是,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生活,人生大概就要這樣一路走到盡頭。此時,他卻遇上了才二十歲出頭的男孩亞瑟(Vincent Lacoste 飾)。
導演克里斯多夫何內(Christophe Honoré)憑著本片睽違多年再度入選了 71 屆坎城影展主競賽片,而他想要說的傷情故事,早在 11 年前的《巴黎小情歌》(Les chansons d'amour)中,也許有影迷如我還看不太懂,猜想大概是年紀未到;現在懂了,卻和年紀與是否有過愛情無關,而是已經歷過如同亞瑟那般自由純真的時期,也體會過賈克那份孤獨失意。又或者還沒有,還在遙遙等待著。
克里斯多夫何內在十多年之後,說完了這齣法文原意為「喜歡、親吻、快跑」的《喜歡你、愛上你、逃離你》(Plaire, aimer et courir vite),向觀眾證明了他不只是靠著年輕時的才能迸發,才讓他拍出《巴黎小情歌》、《最爱小情歌》(Les Bien-aimés)等大獲好評的作品。他是真正能夠在經歷了時間之後,再感性地將時間中的各種細節一一描繪,最後譜出這首讓人為愛情心跳為之一震,又不得不黯然落淚的悲傷情歌。
讓人心跳的部分,當然是主角兩人間的愛情。
電影中段,賈克在電話中對亞瑟一邊調情一邊掉書袋,大談自己對於戀愛的見解、對於墜入愛河不同形式的分析,彷彿自己就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愛情智者;然而到了電影後半段,賈克卸下了心防,坐在公園的橋上對亞瑟深情地訴說:「為何你偏偏是一出門就哼歌的少年?」
為何你偏偏是這樣,為何你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偏偏是我的菜、是我的愛。
年輕亞瑟所擁有的,是一種自由奔放不羈、無所拘束的愛,至於賈克,則在歷經滄桑之後,終於明白了一見鍾情也許是愛,貪戀肉體與戀物癖也許是愛,但還有另外一種愛情是如此單純,單單僅只是愛而已。
電影讓人黯然落淚的那一部分,是片尾那一幕幕欲言又止,美好蒼涼如畫一般的孤寂影像,是亞瑟隻身坐在電話亭旁,沒有結果的等待。最後 Harry Nilsson 的歌聲悠悠傳出:「 One is the loneliest number that you'll ever do...」
身為一個影迷,經歷了十年光陰後也該長大了,也該明白不是每首情歌都那麼地浪漫巴黎、俏皮可愛,也有歌曲是像這樣,歌詞如此這般的孤單。別說了,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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