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電影節今天公布短片首波片單「大師短片回眸」,包括由導演克里斯多福諾蘭親自策畫的「35 釐米的奎氏兄弟」,其中並收錄諾蘭向奎氏兄弟致敬的 8 分鐘短片,以及精選奎氏兄弟奇幻動畫經典的「奎氏兄弟動畫集」;網羅尚盧高達、尚胡許、方斯華萊興巴赫、莫里斯皮亞拉、賽德利克柯拉皮許與洛宏康鐵六位名導的「法國大師短片集」,分別以愛情、搖滾、罷課、青少年等題材,以鏡頭書寫「五月風暴」後法國社會變革的年代;以及精選大衛林區從學生時期至今的實驗短片精選「大衛林區短片集」,一窺「林區式」風格的創作根源。
諾蘭嚴選!親導短片!奎氏兄弟動畫集 大師級夢幻視覺
被克里斯多福諾蘭視為創作啟蒙的動畫大師奎氏兄弟(Brothers Quay),終身浸漬於定格動畫短片的創作,以黑色奇幻風格聞名影壇。他們喜歡從夢境中找尋靈感,透過獨特的黑色幽默和詭異用色,創造出奇妙神祕的空間感,兼具童趣與怪誕風格。而故事主題經常圍繞小人物受文明宰制的悲劇,省思工業化社會帶來的壓迫,充滿存在主義式的陰霾悲傷。
諾蘭為奎氏兄弟策畫影展,向靈感之神致敬,重新以 35 釐米膠捲沖印〈鱷魚街〉、〈噩夜航程〉和〈寫一場惡夢給你〉三部短片,其中〈鱷魚街〉改編自布魯諾舒茲的同名小說,鬼才導演泰瑞吉蘭更選為影史十大動畫之一。諾蘭也親自拍攝了〈奎氏兄弟與他們的純真博物館〉8 分鐘紀錄短片,引領我們進入外人難以窺見的「奎氏兄弟工作室」,奎氏兄弟並親自導覽他們的收藏與電影素材,以及說明他們的作品如何完成。高雄電影節將原味獻上這四部作品,讓觀眾從諾蘭的熱愛中,認識奎氏兄弟如夢境的奇幻異想。
除了策畫影展,諾蘭也與藝術片商發行奎氏兄弟其它作品的數位修復版,透過他的影響力,讓更多影迷看見奎氏經典,證明了他有多愛他們的動畫!高雄電影節「奎氏兄弟動畫集」精選〈斯凡克梅耶的神奇寶櫃〉、〈怪奇流刑地〉、〈殘影斷片〉、〈影像失真〉與〈沉靜夜的四個極短篇〉共八部動畫短片,在倫敦式的晦澀色彩裡,呈現人偶、迷宮、機關等各種充滿想像的道具,以及繁複創意的鏡頭,一窺奎氏兄弟詭譎神秘的世界觀。
短片策展人鄭秉泓透露這次邀片過程相當辛苦,雖然奎氏兄弟第一時間爽快答應高雄電影節的邀請,但因英國版權方對 35 毫米膠捲及修復版本有諸多規定,諾蘭又忙於拍片,助理根本無暇回應〈奎氏兄弟與他們的純真博物館〉的授權事宜,以致版權談了兩個月仍無進展。最後多虧奎氏兄弟出馬聯絡,諾蘭助理不到半天時間就回應雄影,馬上敲定「35 釐米的奎氏兄弟」可以在台灣放映,可見奎氏兄弟在諾蘭心中有多麼重要。
高達的電影首部曲 法國大師短片集 一賭六位大師經典
「法國大師短片集」以變動的年代為主題,選錄 1960 年之後,法國導演以短片作為社會發聲工具的作品,包括三位名導首部創作的電影處女作,相當難得一見。新浪潮舵手尚盧高達(Jean-Luc Godard)的第一個創作〈與派屈克約會〉,執導自侯麥的劇本,以一男二女的偶遇情事,精巧道出當時男女的社會觀與心理氛圍,隔年高達就以《斷了氣》成名影壇。以《西班牙公寓》為人熟知的賽德利克柯拉皮許(Cédric Klapisch),學生時期的短片〈紐約奇緣〉,描述一段愛在紐約的迷路故事,以輕鬆幽默的筆調揭露中產階級的荒謬之作,有如近作《紐約愛情拼圖》的靈感來源。《我和我的小鬼們》奪得金棕櫚獎的社會派名導洛宏康鐵(Laurent Cantee),首部作品〈全都來鬥陣〉描寫年輕男子在一場罷課示威的生命衝動,全片與非職業演員合作,奠定他寫實生猛的批判力道。
真實電影大師尚胡許(Jean Rouch)的〈巴黎少女時代〉,拍攝兩位高中女生的青春篇章,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和情愛,也突顯布爾喬亞青少年的無憂無慮與輕率敷衍。另一位真實電影前輩方斯華萊興巴赫(François Reichenbach)的〈搖滾歲月〉,以強尼哈立戴和文斯泰勒兩位傳奇歌手為主角,紀錄 60 年代為自由而吶喊的搖滾浪潮,是一部彌久珍貴的音樂啟示錄。以《惡魔天空下》摘下金棕櫚獎的莫里斯皮亞拉(Maurice Pialat),一鳴驚人的早期作品〈真愛永存〉,帶來簡潔素樸的寫實影像,憂傷道出郊區居民晦暗醜惡的底層生活,有如優美雋永的影像詩篇。
影迷期待一年!大衛林區短片集 視覺爆發力再登銀幕
去年在高雄電影節叫好叫座的「大衛林區短片集」,在許多影迷緣鏗一面、呼籲重新放映,大衛林區的短片經典再登雄影大銀幕。大衛林區是當代最知名與重要的電影導演,他的電影永遠能讓觀眾迷路進一個陌生卻親密的世界,陷入恍惚,但散場後卻無法忘懷。今年高雄電影節主題影展將放映《藍絲絨》,他的短片集可以見證「前藍絲絨時期」奠定個人風格,與千禧年之後「後藍絲絨時期」思索拍攝媒材的轉變,讓影迷盡情享受大衛林區的詭譎奇想。
「大衛林區短片集」囊括從繪畫科班出身的大衛林區,對抗傳統美術的 1966 年首作〈病的交叉效應〉、1968 年〈字母驚魂記〉、1970 年〈我種出我外婆〉、1974 年〈斷肢女孩的來信〉四部「前藍絲絨年代」經典短片作品,1995 年因應電影百年,以盧米埃電影攝影機所完成的 1 分鐘短片〈現實的邊界〉,以及 21 世紀所拍攝的七部數位影像創作,包括 2001 年〈怪音父子的午後〉、2002 年〈暗房是夢的入口〉、2003 年〈訂製一個夢〉、2004 年〈幻象曳影〉、2007 年〈前往更深的夜〉、2008 年〈爬行恍惚〉與〈工業聲景〉。大衛林區曾說:「為了創造一個世界,體驗這個世界」,我們可以藉著這 12 部短片,檢視大衛林區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說的對待電影這件事。
?資料提供:高雄電影節
〈奎氏兄弟與他們的純真博物館〉
由《星際效應》導演克里斯多夫諾蘭掌鏡的紀錄片,領我們進入了外人原本難以窺見的奎氏兄弟工作室,幽暗的光度、狹窄的通道,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和他們電影一模一樣、滿載著美麗又可怕的事物的房間。是一個怪奇實驗室,也是一座純真博物館。奎氏兄弟自在地導覽著他們的收藏、工具與使用在電影中的素材,並當場說明如何做出電影需要的效果。
〈鱷魚街〉
男人往老放映機上吐了口水,朽蝕的機器竟轉了起來……。這部短片改編自布魯諾舒茲的同名短篇小說,電影富有濃厚的哲學意味,也帶有實驗與詭誕的氣質,都是奎氏兄弟作品最引人矚目的作者印記。短片聚焦地呈現了物件的魅力,讓每一樣電影中的元素都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共同搬演一個令人震懾又驚喜的故事。《未來總動員》鬼才導演泰瑞吉蘭將本片選為影史十大動畫影片之一,而知名影評人強納森羅尼甚至在《視與聽》雜誌的投票中指本片為他心目中的影史前十名。
〈噩夜航程〉
從奎氏兄弟喜愛的奧地利作家瓦爾澤,如同卡夫曾稱受之影響甚深,奎氏兄弟也著迷於這位作家所帶出的幽閉卻又繁複、孤獨但又有華麗的氛圍,奎氏兄弟取瓦爾澤作品中的意象與段落,改編成這樣一部內在漩渦的電影。
〈寫一場惡夢給你〉
這是奎氏兄弟結合真人演出與停格動畫的重要作品。一個在療養院休養的精神病女子,她曾是個畫家,但此刻卻被困在一個孤島,她能做的唯有用僅剩的鉛筆不斷給丈夫寫著信,既是試圖與外界聯繫,也是藉由書寫和意識與對話,展現出迷亂的心靈風景。奎氏兄弟與重要德國前衛電子音樂家施托克豪森(Karlheinz Stockhausen)合作,施托克豪森為1991年歌劇作品《Freitag aus Licht》所譜寫的音樂不僅貫穿整部短片,電影的影像與風格也由此所激發。
〈斯凡克梅耶的神奇寶櫃〉
在布拉格,有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人偶,他的腦袋是一本打開的書、書頁成為了頭髮,而他的世界是百寶閣般,有著無數抽屜,每一個打開都載滿了奇妙的事物。這部停格動畫短片是奎氏兄弟對捷克偶動畫大師楊斯凡克梅耶致敬的作品,既有斯凡克梅耶的詭奇感,且富有獨屬於自己的繁複、精密、迷宮般的風格,而電影中的每個物件也像是被賦予了靈魂。
〈怪奇流刑地〉
一個神色詭異的小邪靈,悠哉但氣氛古怪地騎著他特製的腳踏車,帶上鉤子、生鏽剪刀、電線和鏈鋸,打造一個帶有色情與凌虐氣質的機械陷阱,準備等獵物上門,好好折磨玩弄一番。奎氏兄弟以現存最古老史詩作品《吉爾伽美什史詩》為靈感所創作,電影中有法西斯暴君吉爾伽美什,但故事卻擁有一種決絕而霸道的美感,其中滿布著各種象徵與暗示,每個部件都是領人進入不同世界的機關。
〈殘影斷片〉
進入一個房間,每個物品搖曳著,帶著昧祟的眼神窺視著來者。慢慢的,它們組成了一個世界,混亂的鋼筆筆跡寫出了意義。有個孤單的女人,無助地躺著。房裡、房外,一場毀滅即將開始。貫穿全片的音樂來自波蘭音樂家Leszek Jankowski為一齣卡夫卡意味的戲劇所譜的曲。除了故事靈感來自洛可可畫家福拉哥納爾(Fragonard)的作品,奎氏兄弟且由音樂來發展電影的節奏與調度,帶出了迷人又奇異的景觀。
〈影像失真〉
電影像是討論利用視覺錯覺、以在平面上展現立體空間的「歪像畫法」(Anamorphosis)的小冊子,用了各種道具和鏡頭實驗,奎氏兄弟用畫紙上的人像和木偶,讓一個原本不存在、也無法想像的世界變得生動靈活。這部電影既可以讓我們看到一個屬於偶與童話的世界是怎麼誕生的,又可將之看為欲理解奎氏兄弟作品的最貼切、精緻又有趣的導覽。
〈沉靜夜的四個極短篇〉
奎氏兄弟透過〈沉靜夜之危險來襲〉(Dramolet)、〈沉靜夜之婚姻危機〉(Are We Still Married)、〈沉靜夜之維也納森林的童話〉(Tales from the Vienna Woods)、〈沉靜夜之與你一同誤入歧途〉(Can't Go Wrong Without You)四個極短篇,帶給我們看似迷離、充滿幻想、又懷藏秘密的詭奇景觀。在那裡頭,有著終極工業風的聖誕夜、純真的女孩、不平靜的森林、身陷魔法的戴著可怕面具的男子……,這是奎氏兄弟風格的《愛麗絲夢遊仙境》,每一部都像是一個故事的開始或結束;而奎氏兄弟,既是變出這個迷宮的人,也是迷宮的引路人。
〈與派屈克約會〉
同住的夏洛特與薇若妮卡相約,先到的夏洛特沒等到薇若妮卡,卻被一名男子搭訕,兩人因而訂下約會。夏洛特前腳才剛離開,薇若妮卡隨後就到,沒想到遲到的薇若妮卡不僅遇到同一名男子,也同樣與他訂下約會。當夏洛特與薇若妮卡回家談起此事,情勢將如何演變?高達執導的首部短片,節奏輕快,神采飛揚。劇本由擅寫男女情事的侯麥執筆,對話精巧細緻。
〈紐約奇緣〉
一位音樂家因無法順利搭機,困於紐約,進退不得。在發掘這座城市的過程中,他也逐漸迷失其間。這部短片輕鬆幽默地看待人生無常,也以同樣的視角敘述這段荒謬可笑的際遇,是以《尋找一隻貓》、《西班牙公寓》為人熟知的賽德利克柯拉皮許在紐約大學研習電影期間拍攝的作品。片中不僅當時也就讀該校的美國獨立名導陶德索朗茲參與演出,導演本人也軋上一角。
〈全都來鬥陣〉
沈默寡言的賽吉在父親開設的咖啡店擔任服務生,某日一群高中生在店裡為罷課示威預做準備,他們的想法漸漸感染年齡相當的賽吉,原本只是冷眼旁觀的他於是逐漸涉入,這會為他的人生帶來什麼影響?以《我和我的小鬼們》奪得坎城金棕櫚獎的社會派名導洛宏康鐵,早在這部短片即嘗試與非職業演員合作,奠定他寫實生猛的批判力道。
〈巴黎少女時代〉
兩個就讀高中的巴黎女孩既是同學,也是閨蜜。正值青春年華的她們,在學校生活之外,日復一日在家庭與友伴之間,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和情愛。人類學家兼真實電影大師尚胡許讓鏡頭緩緩跟隨這兩個女孩的腳步,全片宛如書寫巴黎青少年生活的隨筆,同時也突顯1960年代的布爾喬亞青少年的無憂無慮與輕率敷衍。法國導演莫里斯皮亞拉也參與本片演出。
〈搖滾歲月〉
搖滾樂究竟解放了年輕世代長年強遭壓抑的不滿不安,抑或誘導他們擾亂社會秩序,挑起騷動?遊走於劇情與紀錄兩種形式創作的方斯華萊興巴赫,紀錄了縱橫法國樂壇超過半世紀的搖滾歌手兼演員強尼哈立戴(Johnny Hallyday)以及在法國展開搖滾生涯的英國歌手文斯泰勒(Vince Taylor)於1960年代在法國掀起的搖滾浪潮。青春奔放的熱情活力,與禮教給予的束縛桎梏,都在片中一覽無遺。
〈真愛永存〉
以《惡魔天空下》摘下坎城金棕櫚獎的莫里斯皮亞拉,早在推出首部劇情長片前,即以這部短片一鳴驚人。皮亞拉不僅以簡潔素樸的影像,在銀幕上流暢寫實地展現出第二次世界大戰過後的巴黎郊區日常種種,同時還透過相當尖銳有力的口吻,在追憶中無比憂傷地道出郊區居民晦暗醜惡的底層生活,這是一首優美雋永的影像詩篇。
〈病的交叉效應〉
以畫作形式,但隨時間推移,更像是雕塑的立體圖像投影在螢幕上。〈病的交叉效應〉示意著六個身體的日益壞毀與交叉牽動,既是影像實驗,也埋藏著對文明的焦慮。繪畫科班出身的大衛林區,對於傳統美術形式,有著極大的抗拒。在這部短片中,可看到他的學院養成,以及對此的反抗。另外,還可透過這部早期作品,發現曾在費城工業荒蕪舊城居住的經驗,為林區帶來的影響。對當代社會的疏離,開始成為林區自此以後的創作焦點。
〈字母驚魂記〉
你是否也有畢業多年以後,仍因為考試、老師與同學的惡夢而驚醒的經驗?大衛林區將這份困於特定階段與秩序的壓迫感,轉換為一場既抽象卻又滿滿感染力的夢的場景。〈字母驚魂記〉的謬思女神及主演者,正是大衛林區第一任妻子佩姬林區。這部短片以動畫搭配真人演出的方式,展現了字母縈繞迴盪、久久不散的惡夢景象。本片對於成長過程中為體制所加諸的壓力進行了控訴,同時也預告大衛林區往後《象人》的核心主題。
〈我種出我外婆〉
男孩承受著來自於父母的爭吵與暴力的痛苦,壓力從現實往潛意識蔓延,將他抑制進一個扭曲的處境。為了尋求精神的緩解,他在房間裡栽種起自己的幻想森林,沒想到跳出來了外婆。外婆似乎彌補了親情的溫暖,但這不過是個序曲,等在後面的是更歪斜的夢。這是大衛林區備受肯定的里程碑短片,類似的祖孫關係不僅出現在林區後來的電視影集《雙峰》裡,該成長母題更是讓人想起經典的法國電影《紅氣球》。
〈斷肢女孩的來信〉
大衛林區一直對錄像的「可能性」極為執迷。作為林區非常早期的作品,本片既是趁《橡皮頭》拍攝空檔對方興未艾的錄像科技所做的一場影像實驗,同時也預告了大衛林區自此長達三十年對以數位媒體進行創作的熱情。片中的女孩凱瑟琳寇索森曾與林區合作過《雙峰》,她在短片中飾演失去雙腿的女孩,正在寫一封信敘述她最近種種歷經,並探討著她的思索。短片從平靜轉而令人驚慌,表現著人在生命中面對內外在各種劇烈變化所可以抱持的漠然。值得一提的是,大衛林區也在片中獻出自己首次銀幕客串。
〈現實的邊界〉
現實與夢的界線,原來是這麼模糊……。這部僅僅52秒的短片,收錄在1995年電影百年紀念短片集《盧米埃和他的夥伴們》(Lumière et compagnie)中,包括安哲羅普洛斯、克勞德雷路許、史派克李、張藝謀、文溫德斯、彼得格林納威等大師都來共襄盛舉。他們必須用當初盧米埃兄弟使用的世界第一部攝影機進行拍攝,符合下列三個規則:片長52秒、不能同步錄音、不能重拍三次以上;並以作品回答以下三個問題:為什麼參與這個企劃,為什麼拍電影,電影會否消亡。
〈怪音父子的午後〉
夢果然無孔不入!光是坐著聊天,就有夢境的血盆大口將人捕入……。〈怪音父子的午後〉被公認是大衛林區諸多短片中最有趣、最古怪的作品,由大衛林區和兒子奧斯汀林區共同演出。林區父子在片中飾演一對頑固的鄉巴佬父子,搭配著跳躍的對談內容,配上特殊的腔調,尋常的午後乘涼閒聊畫面,卻予人不可思議的漩渦感。
〈暗房是夢的入口〉
女孩循著無人可穿透的詭異秩序,對著鏡頭,說起話來。接著是落單在密室的另個女孩。時空陷入一種幽閉窄長的隧道感。這麼切換往來,突然,情節動了起來。再接著,像是打破幻覺一樣,門被推開,有人走進……。大衛林區說〈暗房是夢的入口〉是某個點子兀自啟動的狂放實驗,粗粒子的家庭錄影帶的品質與構圖,卻顯出巨大的力量,將觀眾推入介於夢與現實間的幽冥。
〈訂製一個夢〉
大衛林區對於創作媒材與類型的開放態度眾所周知,除了兼顧長片與短片的創作、著迷於日新月異的數位器材的運用之外,他還有一個較少為影迷所知的身份,那就是雕塑家,他甚至舉辦過數次展覽。先是作者現身,然後讓他在攝影機前,從無到有,打造出夢樣的形體…。〈訂製一個夢〉這部短片記錄了大衛林區以石膏、鐵件及其他現成物為材,製作出名為「燈」的雕塑物的過程。影像也好雕塑也罷,大衛林區的作品總像個夢境實體,一切都那麼蜷縮進一套自成一格的秩序,卻又有迷幻與詭奇的氣氛流洩。
〈爬行恍惚〉
碩大的昆蟲緩慢爬行,匍匐沿著小房子的剪影,一步一步留下軌跡。然而這個任務,卻伴隨著一項艱鉅的挑戰——迎面而來的可疑「障礙物」。兩造循著各自路徑,誰也不讓誰地將硬碰硬逢上……。有著大衛林區短片中常有的黑白剪影、荒漠、疏異氣氛、高度實驗取向等元素,〈爬行恍惚〉更有林區作品中少見的童趣與可愛。古怪,但仍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幻象曳影〉
「時間」可以被看到嗎?這支短片分成坡景、階梯與房子一角。鏡頭正對著動也不動,時間慢慢流逝,光線變化為景物披覆上不同的模樣。大衛林區讓景物與時光對峙,變與不變的隙間,時間悠悠現形。令人恍然大悟的是,隨光線遞移,暗影從邊緣流竄、越長越大,直到蒙覆了景物,那恰恰是大衛林區作品中夢的原型,神秘的幽黑兀自越渡,擄獲而後碾碎我們自以為熟知的現實光景。
〈前往更深的夜〉
畫面中,船隻緩慢駛入湖面。船總給出旅行的想像,可在大衛林區的電影中,這卻是夢境黑海的啟航。導演且出現在電影中,親自作為掌舵者,將觀眾牽引著曳入迷航。「我們將要遠行,越走越快,越走越深,直到黑夜底盡。」船加速著,白日是否仍等在彼方?乍看之下,〈前往更深的夜〉的形式感似乎與大衛林區一貫的作品有幾許出入,比較柔軟而敞開一點,但跟著緩緩流洩而出的詩般口白,我們再度捲近了導演最拿手、最具個人特色的夢的幽閉。
〈工業聲景〉
畫面上,幾個部件銜起一座冷峻、富有工業感的裝置,往復運作著,機械的聲響搭起漠然的白噪音聲景。無人的場景,卻無處不是人存在的痕跡。〈工業聲景〉泛著一種莫名荒涼、卻又無可名狀的能量,令人想起《沙丘魔堡》中那個被遺棄星球的某種詭異吸引力。無限運轉的器械,逐漸圍閉出一套物理法則,原本摸不著頭腦的我們,於是也在時間的展開中,恍惚地被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