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秒24格的童年 -《昨天+風》,踏進電影大師的內心世界

2018/06/11|電影作品討論

「我覺得我都是被推著走的,我想這都是命中的安排」,提起自己從熱愛看電影,到成為一個電影創作者,蔡明亮如是說。



馬來西亞導演蘇衷源所拍攝的紀錄片《昨天》中,蔡明亮道出自己的童年記憶及成長經驗,片中也訪問了蔡明亮的好友們,包含導演李安、侯孝賢,以及演員李康生、陳湘琪等,描述自己所認識的蔡明亮。





生長在60年代氛圍自由的馬來西亞、一個熱愛看電影的家庭,蔡明亮從小跟著祖父母一起看過無數商業片,80年代他來台灣,參與到解嚴後邁向開放的民主社會,在那樣的時代裡,瀰漫著一股混亂的氛圍,民主浪潮下,風起雲湧的社會運動中充滿了可能性,「自由」的普世價值早已在他心中紮根,型塑了不順隨主流走的創作風格,在這個向商業化靠攏的年代,他始終衷於反映社會的真實樣貌,包含在雍塞城市中疏離的人際關係、生存的焦慮與苦悶,以及在現實擠壓中,矛盾衝突的家庭倫理。





除了集體的困境,那些被時代淘汰的事物,以及個人私密的回憶也都成為創作主題。透過電影,他緩緩留守住那些消逝、已被遺忘,卻殘存在記憶深處,不時闖入夢境提醒其存在的事物。時光無法逆轉,而記憶從未枯黃,它凝固著卻同時在生命中持續流動,它埋伏在內心的最深處,仍在騷動於是頻頻召喚,「它回到你的夢中,你就要拍一個電影」,是紀念,也是一場儀式。而濃稠的寂寞,成了蔡明亮電影的色調。一如學生時期曾被同學孤立的經驗,他先是錯愕,而後感到習慣,並開始自在,因為孤獨是生命的常態,於是正視它,透過影像帶領觀者檢視生命的本質,並在當中探尋自由的真義。





杜可風:創作是為了對話與分享



同樣受到童年經驗影響,蘇忠源的另一部紀錄片《風》中,杜可風提及兒時父親將他丟進海中讓他學習游泳,而這深刻影響了他日後對人生的思索與選擇。



杜可風出生在50年代的澳洲,在18歲時就成為水手,當時他向父親說自己一年後就會回來,沒想到一去就是40多年。「一無所懼成就了今天的我」,他熱愛自由,在人生中漂泊與冒險,然而離開家鄉後才逐漸意識到,自己面向大海卻背棄荒漠,而荒漠,那個出生之地,是他無法迴避的根源,即便逃離了,它仍存在內心深處未曾離去。因此,他長時間回到澳洲拍攝,重新與根源連結。對他而言,海洋充滿了可能性,是一種探索,而荒漠卻是「必須的回歸。」





蔡明亮相信生命,相信它會給予自己最好的安排,杜可風也信任生命,如同被丟入大海一般,必須敞開與信任未知,而後在其中習得生存,與擁抱它給你的豐盛回饋。



杜可風如同一首輕快的詩歌,節奏明快、生命力飽滿,在他心中,生命是該被分享的,而當中需要橋梁,電影即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橋樑、與觀者互動的橋樑,生命與生命之間因此產生連結。在那些迷幻的光影中,是虛與實的交會,也是生命的整合。如同《風》的結尾,海浪猛烈地推進拍打,而岩石完整了浪花,那聲響是生命的氣息,以及一首完整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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